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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 134 章(1 / 2)

这一场不知从何而起的所谓风寒,以超出了所有人预料的速度飞快席卷了过半的大营!

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开始莫名其妙就染了疾病,病症初期,表现到还真有几分与风寒相似,然而仅仅不到一日,染病之人就会从最初的偶然胸闷演变为剧烈的咳嗽和喘息,进而开始吃不下东西,就如同被不知名的鬼怪吸走了生机也似,原本健壮如牛的身子骨儿,哪怕饿上几日也不会伤筋动骨,然而他们却只需一两日就彻底躺倒,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无法进食,等躺上一两日之后,便连呼吸都成了负担。

不过是短短几日,原本威名远震所向披靡的虎牟军就有过半都失了战力。

偌大的军营之中如今已经不见生龙活虎的气象,却到处都充斥着患病者的呻|吟和声嘶力竭的咳声。

许多人都已经咳出了鲜血。

这骤然席卷了大半军营的烈xìng • bìng症让云旗等将领束手无策,他们这些人,不惧列阵厮杀,也不惧敌众我寡,但面对这般不知从何而起的疫病却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原本云旗等人早在刚刚发现了这古怪疫病的初期,就下令将出现了患病症状的兵卒们单独移到一处,与其他人隔开,试图阻止瘟疫的蔓延。

但这本应有效隔绝瘟疫的举措此时却根本毫无作用。

这场古怪的瘟疫不知从何而起,更不知是如何蔓延,迄今为止,不过短短两三日的时光,十几万的人马,就几乎有三分之二失了战力。

瘟疫是最为可怕的对手,看不见,摸不着,就连想要杀敌,都不知该向何处挥刀!

营中十几名军医这些时日人人都几乎没合过眼,包括苏乔在内,他们穷尽了自己的毕生所学,想要弄清这一场诡异瘟疫的由来,以及——它的传播途径究竟是什么。

冬季本就不应是瘟疫会起的季节!

纵观史书,历朝历代,但凡大疫,几乎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大疫之前往往是会先有大灾!

地动,洪灾,大型战役过后未有整理打扫战场,亦或是先行经历过了小规模的染病没有得到重视,才会进一步扩大蔓延。

却唯独没有过像如今这般,之前没有半分征兆,突兀到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躺倒了几万人奄奄一息!

这是什么病?!

什么样的疾病能够不经过循序渐进的传染和蔓延就骤然行程如此规模的染病人数?

“这不是疫病。”

浓茶已经不足以提神,苏乔疲惫不堪的捏着自己的眉心。

这短短五个字,听得云旗愣了:“不是病?那是什么?”

“目前为止,我有一些猜测,虽还不能确定,但……”苏乔再次腔调:“这不是疫病。”

“先不说发病症状并非已知疾病应有的表现,即便是医书上少有记载的特殊瘟疫也不应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传播速度。”

苏乔的语气疲惫中透着一丝笃定。

——如今驻扎在西山的虎牟军有十七万之巨,光是营地就占据了整座西山的东西两麓,虽然军营是人群密集之地,相对而言有利于瘟疫的扩散和传播,但那也会是山火蔓延一般,由最初的发病地点,逐渐向外扩散,才会渐渐形成燎原之势。却从不可能东营这一处刚刚有人发病,在另一侧西营中便已有同样症状的瘟疫蔓延。

瘟疫再是猛烈,也是要经过彼此接触才能传播,冬季山林本就萧瑟,不要说鸟兽罕见,蚊虫更是半只也无,是什么造成的传播扩散?

难道是山风呼啸凭空撒下的瘟疫吗?!

绝不可能!

作为一名医者,苏乔不信邪,不信天地,不信鬼神,她信的是那无数已经泛黄的医书经典,是已经验明了药性的各色药材,是无数已经烙印在脑中的脉案和手中的金针。

而现如今摆在她眼前的这场瘟疫,推翻了她自身的经验和学识,也推翻了作为疾病而应该拥有的合理性。

“苏姑娘……”云旗似乎想说什么,可他终究不通医术,竟是不知自己究竟该说什么。

这些人都是他生死相托的弟兄,不论是在边关,还是一路跟着他和陆归云东进,他们从不曾让他失望过。

从军的儿郎,纵有生死,也该是在战场上!

而不是连敌人都没见着就不明不白的折在这不知是什么鬼玩意的瘟疫上!

云旗驱散脑中的念头,只冲着苏乔正色一揖:“在下与此道并无涉猎,唯有将虎牟军的生死交托姑娘,还请姑娘竭力施为!”

这样的言辞,若是以往,少不得要挨苏乔一记白眼,只是如今她已经累得懒得计较,只哼了一声便匆匆欲走,刚迈出一步却又停住:“虽然尚未可知究竟是因何而起,但据我判断绝非瘟疫,如今时间太过仓促,在研制出药剂之前,也请将军先行做好应对之策。”

“哦还有——”苏乔话音顿了顿:“将军手中的辟毒丹,服了吧。”

云旗一怔:“是中毒?!”

“尚未有定论,不过……”苏乔淡声道:“八|九不离十。”

云旗的脸色骤然就阴沉了下来。

——作为将领,他从来不惧行军打仗,但若是用毒,这种手段就未免太过肮脏!

也太过可怖了些!

他跟随陆归云从云州一路率兵东进,二十万的虎牟军沿途没有折在长途行军上,没有折在攻城掠地上,抵达京畿地区的时候三军甚至都没怎么折损减员,然而如今刚刚进驻西山营地才短短数日,竟然就莫名损了近半的战力!

这样诡异莫测的手段,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龙椅上的那位天子?还是领兵勤王的两位藩王?

究竟是怎样的手段,才会让所向披靡的虎牟军竟然连对手都还未能谋面就莫名出了伤亡?!

身负此种能为的,究竟是谁?

这样一个手段堪比鬼神的人,如今,却是他们的敌人!

身为医者,苏乔不是不知道这样的手段意味着什么,只是到底有所局限,低估了她这短短一句话在云旗心中挑起的惊涛骇浪,该说的说了,她时间匆忙,也不欲多言,如今这西山大营中的十好几万人都岌岌可危,不论是瘟疫还是毒,她和那十几名军医都必须尽快找出破解之法,否则……

“我虽不懂行军打仗,但也知道三军不可无将。”苏乔没有看他,只望着不远处的营地轻声道:“陆将军如今不在,军中不能无人号令,你……不能出事。”

云旗眉头紧锁的站在原地,半晌才疾步走向中军主帐:“来人,唤传令兵来,向在外巡守的前锋军用旗语传令——继续巡防,不论食、水,都只准消耗自身携带的那些,未得军令之前,不准回营!”

传令兵刚想动身又被一语唤住,云旗叮嘱道:“你去传令也不准接触,站远些,用旗语,或是用令箭,明白了吗?”

望着传令兵急急远去的背影,云旗这才稍松了口气,一时间也有些觉得咽喉有些发痒似得,不由也是心中一凛——如今过半的兵马都出现了那未知疫病的症状,而他自己,从今早起身的时候,也觉得了略有几分异样的不适,只是尚还轻微,不甚明显,这才仗着自己平素身体强壮一直压着,没有在人前露出丝毫端倪。

可……任是云旗再不通医术,他也明白,疫病的话,或许真的会因人而异,不是每个人都必定被染病,但若是毒的话……

心念电转之间,手中已是摸出了一粒朱红色的小小药丸来。

当初苏乔手中辟毒用的赤血丹一共也只有五枚,苏乔自留一枚,一枚给了苏林,另外三枚,则是赠与了陆归云。

陆归云又将其给了他和郡王妃一人一颗,除此之外,已是再没有多的了……

这是神医苏木生前所制,说是毕生绝学也不为过,云旗不知道以苏乔的医术是否能够再配制出来,毕竟时间如此仓促,况且即便能配,又需要何种珍稀药材?需要多少时日?

云旗心中没底,只咬牙剥开辟毒丹表层的蜡壳后往口中一扔,浓郁的药味在口中蔓延的同时,心中的怒火也在不断增长——

——从他少年入军时起,就没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不论这一场诡异的‘瘟疫’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操控,他都绝不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打一场败仗!

云旗吞下辟毒丹,步出中军主帐,原本由于人马驻扎而显得生机勃勃的偌大军营如今呈现出一片异样的死寂,他快步走向最近营地的同时,下意识向着唐卿卿所在的小院方向望了一眼。

隔着林木森森,从他此处只能遥远的眺望到院墙的一角,模糊而又静默的矗立在彼端。

算算时间,如果陆归云此行顺利的话,距离他回转的时间也愈发近了……

云旗深吸口气,按下脑中纷乱的念头——陆归云领兵去狙击晋昌王的人马,亲手将虎牟军主力交给了他,他无论如何也要撑到陆归云回转大营!

苏乔不清楚她一席话给云旗带去了多大的压力和怒火,现如今,她也顾不上这些,自从‘疫病’初发,迄今为止,这个才刚满二十岁的女子已经连着几日没合过眼了。

迄今为止,她和其他随军医者们得人意见其实并未得到统一。

在苏乔看来,这般枉顾了疾病正常传播途径的大范围爆发很是诡异,诡异到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未知疾病。

但却也有近半的军医态度和她相反。

——军营本来就是人马密集的所在,如果当真有烈性疫病的话,一旦有了最初的感染者,那么迅速形成燎原之势也很正常。

虽然病症体现与他们所知道的任何一种疾病都有差异,但万事都有个开头,疟疾,天花,鼠疫,这些病症也是前人发现后才命名的,又焉知这一次的就不是疫病?

分明那些已经躺倒的士兵们有很多症状是与鼠疫有着相似之处的。

区别只在于传播速度和染病速度太过猛烈!

鼠疫本来就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烈性瘟疫,而现如今在西山军营中爆发的疫病,却比鼠疫要更加猛烈!

从出现症状到无力起身,再到撕心裂肺的咳出鲜血,用时只需要短短一日罢了……

这样短且猛烈的发病症状在苏乔眼中就是疑点。

任何瘟疫都是需要传播才能扩散蔓延,这一场疫病太过猛烈,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大范围的扩散,即便是军营这种人马密集的地方,十几万人也应该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扩散过程,而不可能在偌大军营中几乎同时的在不同营区同时爆发!

不过意见虽有分歧,却并不妨碍他们有志一同的想要解决这场‘疫病’的决心。

经过了数日的不眠不休,无数次的配药和试药,如今他们手头已经拟定了两份药方。

一份是按照瘟疫的判断,走的是古方济疫饮的改良路线,而另一份就是苏乔坚持的解毒方。

神医苏木当初治成的那几颗赤血丹,苏乔手中其实是有着完整的药方存留的,只是那几颗丹药采用的药材都太过稀有和珍贵,短时间内难以凑齐不说,即便是要凑,也很难凑出如此庞大的数量。

所以神医苏木遗留的那张方子必须要找到量大且普及的药材替换,这并不是件容易事。

对于苏乔而言,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她有自信可以将父亲留下的那份药方进行改良,可……

时间不等人!

苏乔深吸口气,勉强振作了精神,如今她不能躺倒,再累也要尽快将父亲那份药方改出来!

唯有与时间赛跑,才有可能救活更多的人命!

这是医者的责任!

大门紧闭的院落外,清池慢吞吞的从马背上往下搬着东西。

这个少年一方面因为年纪小,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陆归云贴身小厮的缘故,在军中向来被兵卒们有意无意的照顾几分,这一次诡异的疫病平地而起,这小厮也是第一时间就被调去了最靠近营地外围的所在。

越是远离人群密集之处,不论是中毒还是染病的可能性都会稍小一些……

眼前的院落在冬季山林的环绕下显得萧瑟而又寂静,自从那日起,这一处幽静的宅院就始终闭门不开,到现在,已经好几天过去,清池最初放下东西便走,到如今,他却每一次都要退开距离之后,遥遥的看着大门微启,里面的人将东西慢慢搬回去,才多少能放下心来。

厚毡垫着手,尽量不与盛放着米粮蔬菜的篮子接触,终于,一篮食物和两桶净水被小心的放到了地上,清池按照惯例,上前轻轻叩门,随后又马上退开了距离。

然而院中悄无声响。

这少年等了片刻,一颗心猛然就提了起来!

出事了?

明明他们已经足够小心,难道还是……

就在清池忍不住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院门另一侧终于响起了轻且急促的脚步声,清池提在嗓子眼那口气忽悠一下就散了。

随着细微的吱嘎声,院门开启,有人探出了头。

“郡王妃?”清池有些吃惊,旋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香桃姐姐和香柏姐姐呢?”

唐卿卿冲他勉强露出一笑:“她们……累着了,在休息。”

“郡王妃!您……您莫瞒小的……”

唐卿卿便不说话了。

清池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现在外面怎么样?”唐卿卿如今气色也不怎么好,这几日的闭门不出并没有减轻她心中的焦虑,尤其是……在两个贴身丫鬟陆续躺倒之后,这座宅邸中的一切事物就几乎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开始的时候,两个丫鬟还只当自己是没有休息好,但随着越来越明显的染病症状开始出现,两个姑娘终于坚持不住,双双躺倒。

原本她们是抵死也不肯让唐卿卿来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只是迅速的衰弱之下,她们很快就没力气再跟唐卿卿争执。

洗衣烧饭,烹茶煎药,这些都是唐卿卿从小长这么大都压根没碰过的事情,更不用说还有两个病人要看顾。

喂水煎药,擦身洗漱,哪一样都不是高门贵女该沾手的活计。

可唐卿卿却没有退路。

眼睁睁看着从小一同长大的丫鬟们奄奄一息等死,她怎么忍心?

好在军中医者包括苏乔在内,速度都不慢,从最初开出药方试药开始,唐卿卿这里就也一同收到了配好的成药。

只是,药是吃了,却不怎么对症,两个丫鬟依旧陆续出现了‘疫病’的症状……

唐卿卿收回思绪,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只望着立在不远处的清池问道:“苏姐姐那边可有进展?军中如今情况如何了?”

清池微微垂目:“郡王妃,篮子里有两份油纸包好的药材,都是军中苏姑娘他们配出来的,一共两份,一份固本培元,一份解毒,苏姑娘改了方子,郡王妃试试这新的药方,小的明日再来。”

“清池!”

唐卿卿听他避而不谈军中情景,心中就知道只怕不好,只怒道:“苏姐姐和云小将军现在怎么样了?阿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如今我人在这里,你只一味瞒着我又有什么用?”

这还是清池头一次看见唐卿卿的疾言厉色,这少年紧抿着口唇僵了片刻,终究还是轻声道:“太过详细的,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说……已经开始有人亡故了……”

唐卿卿蓦然吸了一口冷气。

“苏姐姐那边……?”

“苏姑娘无恙,只是暂时抽不出身来,她也只让小的转告郡王妃,凡是器具最好每日用前先使开水烫过,入口的东西也要加留意……郡王妃,香桃姐姐香柏姐姐……”

“她们没事!”唐卿卿果断打断了清池的言辞,见他还戳在那里不动,便挥着手赶人,直到这小厮一步三回头的远去,这才上前收拾送来的东西。

清池来的时候有驮马搬运,如今这些东西看起来虽然不多,却也已经超过了唐卿卿的体力,光是那两桶水,就完全不是她能拎得动的。

往日的时候还有香柏香桃两个丫鬟可以帮忙,两人抬着总还能进门,如今却只有她一人。

不得已,唐卿卿只去寻了烧水用的壶来,化整为零,蚂蚁搬家似的进进出出了十几次,直到累得气喘吁吁,这才终于将那看起来并不多的物品挪进了院子。

冬季惨淡的日光徒劳的照在身上,却带不起丝毫的温度,唐卿卿站在院中恍惚了片刻,直到嗅到了空气中的焦糊味道才惊呼一声提着裙子奔向厨房。

——她煮在火上的粥!

果然,救不回来了。

小银吊子里的白粥已经煮成了淡褐色的物体,唐卿卿叹着气将银吊子离了火,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器具,重新盛水装米,这一次她便不敢走神,兢兢业业的守在旁边,直到米粥浓稠,这才盛在碗里装入了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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