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侍卫,你与那灰袍男子相比,孰强孰弱?”青涩的声音从帘内传出,话音缓和。
“回禀贵人,要真打过卑职才能说的明白。”
“孤想知道他们的由来。”
“卑职明白!”
刘子业强行让自己保持一个很高深莫测的大佬状态,但其实他懵逼的很,这才几天,接踵而来的各种事情混杂到了一起,几乎快要让他的脑袋炸掉,他很喜欢将所有的事情连接到一起,试图建立出一个自己觉得可能的布局,而如今的他发现若是自己强行这么关联这些事情的话,无疑就是想入非非。
王藻进宫,宫女不小心在何令婉面前打翻五石散,自己突然听闻了皇帝怒离含章殿的消息,自己成功私进含章殿却又被皇帝赶来当场问责,如今又是街坊遇争端。
他需要的是甄别这些事情,那些是一块的,哪些又是新生出的版块,其中又是否牵连这复杂难理的关系,简直就是一场头脑风暴,年少身子的刘子业的眼皮有些疲惫,拄手抚额。他又困又累。
马车缓行,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是叫捕头给拦住了。
“停住!干什么的?”
王公公兰指掀开绉纱,尖嗓音起。
“又是哪个不识眼力见的?”
胖捕头看见一身寺人公服的王德,声势马上弱了下来。
“例行公事,还请公公见谅。”
“呦,咋家给你脸了?”王公公给人王行一个脸色。
王行气势汹汹的下车将那胖捕头一脚给踹倒在地。
“有你站着的地?”
胖捕头挨了一脚,故作艰难的爬起身来,从腰里捏出了一两碎银呈献给王行,勉强挤出一个谄笑。
“还请公公笑纳,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不长眼的。”
王公公冷哼一声。王行熟练的拿起银子,便上车驾马北去,驱向离东宫最近的东华门。
刘子业出宫的时候还没到一更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两更天了。今天的他一路风尘,舟马劳顿格外疲倦,回到长信殿后简单换过衣服便倒头就闭合上眼了,一夜香酣睡。
入夜里,高挑女子出现在了长信殿内,替其盖实了被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如月色皎洁般美丽。
翌日,精神爽朗的刘子业大致梳理清楚了自己的调查方向,他要先寻找出长秋殿的那个打翻五石散的那个宫女,不管是被人指使还是意外,还有那个在自己宫里卖弄完消息又凭空消失了的宫女。
刘子业叫来王公公,命令其尽力调查出这两个奇怪的宫女,王公公领命告退,被圈禁在宫的刘子业只好在东宫静待佳音了。
广陵城竟陵王府。
一身玄衣的刘诞单手抚桌,桌案上摆有着一张显然是被揉捏发皱的信纸。
“大王,可是建康有变?”王府主簿申灵赐缓身前问。
“无碍,只不过宫闱趣事。”
“大王,可今早有谍报说陈长吏家送了一封信笺出城。”
刘诞眉头微皱,“可有拦下?”
“已经差遣部曲私下去追了,相信下午就可以追到了。”
刘诞袖手拍案,惊得申灵赐双腿发颤。
“务必追回,不然你这脑袋该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凉快吧。竖子陈饶不足为谋!”
“大王,卑职已将罪臣陈饶收押入狱,还请殿下发落。”
“砍了,只有死人方可保守秘密。至于罪名就编个贪污渎职吧,捏造成畏罪自杀的说法。”
“喏!”申灵赐领命离去。
刘诞双手负背顾自看起了那副九州堪舆图,其中一个红点尤为瞩目,正是自己所处的广陵城。他喃喃自语。
“好你个刘休龙,当初本王帮助你成就皇图霸业,哪曾想向你坐稳宝座便猜忌宗亲,欲要卸磨杀驴。”
刘骏是作为武力夺取权力的皇帝,故而内心深知强化皇权的重要,于是他掏空心思,绞尽脑汁地削弱藩王,威压大臣,以此来达到加强皇权的目的。
自打刘骏登基以来,便不断进行着推行皇帝集权的全方位改革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