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那天,儿子必将亲自持剑护于父亲大人身前。”
沈庆之哈哈大笑。
继而沈庆之拉着沈文叔来到了自己的书案上,摆弄撩开了一副地图。
“文叔你且看,如今东南有所变化,恐不止如此,不日将有大变。”沈庆之出指意在淮河。
沈文叔弯身出指,上移淮北南兖州之地。
“父亲所见,祸将广陵乎?”
父子二人相视甚久,灯火昏沉,帘卷西风。
是夜,王公公将来自萧礼的信件递给了刘子业。
揭开信封,扑面而来的绝非墨香,而是有种一股难以言语的恶臭味,刘子业面露嫌弃。王公公连忙上前欲要收回那可能会对殿下造成不良反应的信纸。
刘子业示意无碍,屏住呼吸勉强阅览下去。
京口北城一处巷角酒肆,正顾自饮酒的王行不自觉打了个喷嚏,他环顾四周。
“也没见起冷风呀。”旋即从那不似当初饱满的钱叉子中捏出数枚铜币结账且买来了一坛酒,归于一家客栈。
王行打开木门,恶臭冲鼻。他一路寻迹求源,终究是嫌弃的捻起了旮旯角落里的那一小块黑墨。
掩袖捂着鼻子将其从窗内丢弃而出,啪啦一声连忙把窗户给重新关严实了。
王行不自觉回味起那个感觉,顿然作呕,胆汁几近出囊。
“那个腌臜卖货郎,实诚奸商!”
行往扬州之道上,一个背有琳琅满目的八字胡男子出奇打了个喷嚏。
“啊糗,谁又在背后偷偷骂我了。”晃自一笑,都是为了生计。
凉风穿过卖货郎背箱上的一只长鞘,转帘两张信纸被刘子业轻放于案。
他是知道历史上的刘诞是被刘骏逼得只得造反,但他并不知道具体原由。
如今萧礼来报,更加笃定了刘子业心中所想,反叛之事并非刘诞所愿,而是刘骏想要名正言顺杀害刘诞所布设的棋局。
“令萧礼继续考察,则高秋爽继续发展暗线...”一阵糙简交代。
王德颔首唯诺。
朝野之间,不过一盘星罗棋布,而执宰者刘骏的大手宛若天穹笼罩在了棋局之上。
刘子业头皮发麻,他并不想看见兄弟相残的局面,也不想看见血流成河的广陵城,可他一时之间有想不到良策。刘骏素来忌惮刘诞已久,刘诞也因此不断在暗中积蓄力量,这无疑于是在刺激着刘骏敏感的神经。
刘子业扣下信封,缓叹一口浊气,选择顾自出去走走。
少年兀自来到那株梅花跟前,还没来得及欣赏感叹,背后传来了稀疏草动声响,刘子业顾首回望,只见树影婆娑,草丛作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