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若是兄弟可以同心协力,天下平定之日,又何尝叹远?建孝元年,少年无知的武昌王刘浑出于游戏自封楚王妄改年号,为长吏王翼之上报朝廷称其谋反,你念及兄弟情谊在诏书上称会饶他一命,可终究却还是令人逼迫十七岁的他自杀。臣又有何过,复至于此?陛下宫闱之内的丑事,我岂能三缄其口,提笔之时,悲痛哽咽,不知所言。”
刘诞手上的笔杆已然衬染男人心酸的汗渍,豆大的泪珠点坠在了“兄弟”二字,与他而言那是多么虚伪而又讽刺的一个词语,尚未全干的墨水刹那呈墨花散开,极为散乱潦美。
他撂下狼毫,顾自走向朱漆壁架上横挂着的那把宝剑,玄色剑鞘,铜扣托锷。刘诞拿下宝剑,使其纵立,挽手拔开剑鞘,雪亮剑身滑过黄铜吞口,自发出一声悠扬的清鸣。
剑光如龙腾起,月色映衬宝剑锋芒。
刘诞起剑指八方,一阵舞剑过后方才温情地端赏起了捧于双手里的这把名为刘骏赠与他却是那人替其择取的不知所剑。
又是一声清鸣,宝剑重归鞘中,男人伸直臂膀横剑推向前方的挂架,轻放于原位。
“此在龙吟。”男人五指松开,剑身重入木。
吱的一声速响,帘卷西风,一扇窗牖已被打开,刘诞速即顾首看去,只见一袭灰袍作球滚入房内。
“谁?”
灰袍男子拄手撑膝站了起来,径直扑向刘诞,刘诞臂膀后绕正欲要去抽出那把宝剑。
呼的一声钝器插过,灰袍男子刀柄倒握击去,正中刘诞欲要抽剑之手。
刘诞毕竟是待过军营的藩王,双臂呈钳抓住灰袍男子肩头。灰袍男子双脚迸地而去,身姿作转欲要凌空旋舞。
嘭——地一声,灰袍卷起玄衣一起滚落地板,如滚筒拓地。灰袍男子面露苦色,肩怀挂有的包袱隐约虚动。
刘诞发簪松动,数缕黑发垂入灰袍男子的兜帽之中,也正是如此情景刘诞得以窥清男子那张双颊有如为刀具所削的面容。
“是你!?”
即便眼前这张面庞胡渣遍布,满是年月的沧桑。刘诞仍然确信自己见过这张脸,他眉眼间的凌厉与他那位胞兄如出一辙。
又是一个反转,灰袍男子趴在了刘诞的身上,下者的黑发拓地,玉簪落地发出清脆袅音。
房外兵甲疏动,鳞羽飒飒,闻声赶来的甲士话语殷切。
“王爷?您还安好吗...还请容卑职入门一窥。”
刘诞竖指示意灰袍男子不要言语,萧礼也因此停滞住欲要捂住刘诞嘴巴的大手。
“孤王无碍,不过是打翻了一只杯子,你不必慌忙,还且退下。”
甲士们领命离去。萧礼起开身子,刘诞得以立身掸尽身上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