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晏轻南喊他那会儿他还迷迷糊糊的,听人说话都要反应会儿,在车上更是眼皮都抬不起来。
醒了之后好多了,沈景远以为没事儿了才什么都没说,要是他还觉得不对随便找个理由都要走。他实在不想让晏轻南再见到他吃药或者难受的样子,他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有什么感觉,旁边多了个你在乎的人,看着他你就什么滋味都有了。
沈景远自己拎了张塑料凳子去门口坐着,因为冷,门是关着的,但不严实。整个屋子里那股水泥的味道很重,他坐这边至少透点风,好受一点。
刚把手机拿出来,还没看几眼,晏轻南出来了。
设计师跟在他后面,和沈景远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又去了另一个房间。
晏轻南拿手掌在他头顶摁了一下,说走吧。
“好。”沈景远站起来,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去停车场一路上晏轻南没说话,只留给沈景远一个沉默的背影,上了车之后也没说话,没说去哪儿没说做什么。
沈景远偷偷看了晏轻南几眼,对方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他假装咳了一下,接着又吸鼻子,晏轻南果然马上问他:“感冒了?”
严肃得像他才是感冒的人,连声音都冻成这样。
“没有,”沈景远偏向他,笑着问,“怎么了?跟我生气了?”
晏轻南不理他。
“不是故意的。”沈景远接着哄。
晏轻南这下笑了,是气笑的,问:“你知道我怎么了吗你就说不是故意的?”
“知道啊,”沈景远语气缓下来,“我清楚。”
晏轻南只“嗯”了一声。
“那你知道我吗?”沈景远问。
这会儿刚好遇到一个红灯,晏轻南把车停了,手搭在中控台上,“来给我牵一下。”
他想干嘛沈景远没闹明白,还是把手伸过去,晏轻南习惯性地扣住他五指压了下,又放开。
一个红灯结束。
“现在知道了。”晏轻南淡淡地说。
气氛又沉默几秒。
晏轻南心里别扭什么沈景远明明白白,但要是让他说出来,他有点做不到。
三十年了他基本上一个人过的,一个人扛了三十年,他也算经历挺多,什么事儿都觉得自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