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鸿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Z376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程之宁坐在飞机上时还有点懵懵的，因为临走前和何律师的一番交流。
“小程，你和小暖认识多久了？”
“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不绕弯子了，小暖是不是已经向你表白了？”
“你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小暖今年二十岁,虽然不如你,但在同龄人中还算优秀，也很dú • lì。她一直很喜欢你，只是憋了很久才敢告诉你。”
“如果你以后有这方面的打算，不妨考虑一下她。诶,我怎么觉得有种在推销女儿的感觉……”
“当然,我没有强行把你们凑在一起的意思,你不要有压力。我只是想表明我的立场，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想和小暖在一起,不用担心我不同意。”
“说实在的,刚开始我很反对小暖对你的感情,但是后来慢慢的就想开了。生活是自己的,过得开不开心只有自己知道。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里，那样太累了。”
“小暖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懂事，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亏欠她太多。这次又经历了这么一遭,往后,我只想她开心就好，不会干涉她的感情。”
整个过程基本上是祁暖妈妈单方面在说，程之宁只回答了刚开始两个问题,后面一句话都接不上，全程尴尬得手足无措。
她想不通小暖的妈妈怎么会来……说媒（？），她大祁暖这么多岁，还是同性啊！虽然说不想在乎别人的眼光，但这位妈妈对同性恋情的接受度是不是也太高了点……况且自己对祁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啊……
程之宁扶额，原本想着太过亲近怕给祁暖希望，疏远又怕惹她伤心。这么一来，她或许还是应该和她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希望祁暖以后有了真正喜欢的人，逐渐淡了现在这份感情。
【生活不易，阿宁叹气。】
没了程之宁在身边，祁暖像是断了电的机器狗，连扑腾都没了力气，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蔫蔫地躺在床上。只有偶尔程之宁打来电话问候时，她才有些开心的模样。
何秋蕴见女儿瘦成那样，吃饭也没什么胃口，无奈又心疼，只好搬出程之宁对她说：“只有好好吃饭补充足够的营养伤口才好得快，才能早点回去见程之宁”，她这才乖乖地进食。
此后，每每见祁暖“电量不足”时，何秋蕴就会搬出“程之宁”给祁暖“充充电”，什么“程之宁可不会喜欢像小孩子一样连饭都不好好吃的人哦”，“又给你打电话啦？她还挺关心你的。”
有时候还会调侃她，说“你这么瘦，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走，小心别人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不赶快养好身子，将来抱女朋友都抱不动”之类的话，说得祁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祁暖其实是个挺没好胜心的人，她从小到大似乎都是同龄人羡慕的存在，别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出众的相貌，优渥的家境，从小到大的优异成绩……她没花多大功夫就得到了，甚至没觉得有多么喜悦。正因如此，她对很多东西都看得很淡。
唯独和程之宁有关的事，轻易就能激起她那为数不多的好胜心。
因此听到何秋蕴说她瘦得让人没安全感，还可能连抱女朋友的力气都没有时，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老虎，瞬间就炸毛了。
“你，你胡说！安全感又不是根据胖瘦来的，胖子就能给她安全感吗？再说了，谁说我抱不动程之宁的？！我虽然看着瘦，但是我力气可大了！”
说着还列举了自己是某某健身房的黑卡客户，某某游泳馆的年费会员，还掀起衣服对何秋蕴道：“不信你看，我还有腹肌呢！”虽然好多天没有锻炼，已经不明显了。
何秋蕴还真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便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腹间隐隐可见的轮廓，啧啧两声道：“不错嘛，小肚皮挺白的。”
祁暖：“……”
她“哼”了一声，忿忿地拉下了衣服盖住肚子。
“想不到我家小暖竟然也有腹肌啊！妈妈还是第一次看见呢。”何秋蕴还在打趣她。
祁暖：“……”刚才被激得头脑一热，想也没想就掀衣服“证明自己”，这会儿回过味来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也有些红了。
“呀，还害羞了。给妈妈看看怕什么，来，再让我数数有几块……”
祁暖的脸更红了，捂住肚子没什么说服力地反驳道：“你，少不正经了……要看去看你……你先生的。”别以为她刚才没听到何秋蕴说的什么“也有腹肌”，明显就是看过别人的，至于是谁的，不言而喻。
何秋蕴挑眉：“到底是谁不正经，一直在想七想八的？”
见祁暖呆愣，她笑盈盈道：“刚才我说你瘦得连抱女朋友的力气都没有，我可没表明那个人是谁，你呢？立马就默认了那个人是小程……啧啧。”
祁暖：“……”律师什么的，好讨厌。
何秋蕴故作苦恼地叹道：“哎，这么漂亮的小肚子，妈妈看看都不让，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祁暖的脸红成了虾子，她的妈妈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为什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一天到晚想程之宁，说不定人家喷嚏都打了一百多个了。”
祁暖拉起被子蒙住了头，拜托，让她静静。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这母女俩关系缓和之后开启了互怼模式，但总之祁暖的伤是在一天天好转。
年轻人恢复能力强，祁暖这么些年一直保持着锻炼的习惯，身体底子好，加上积极配合治疗，总算在大四开学前夕得到医生许可，回到了兴海。
迎着夕阳再次踏上了熟悉的土地，祁暖眯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叹息般道：“还是兴海的空气好，闻着就让人感觉亲切。”
何秋蕴瞥了她一眼：“我看啊，闻着就让你觉得亲切的不是空气的味道。”怕是某人的味道吧？
“嗯？”祁暖疑惑地看向何秋蕴。见对方意有所指的笑容，她恍然，轻咳一声摸着鼻子道：“快走啦，江叔叔不是在等我们吗？”
何秋蕴轻笑道：“好好好，我们走。”
祁暖看着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的妈妈，颇有些无奈地跟上。
自从接受了她喜欢程之宁这个事实之后，何秋蕴就变得爱开她的玩笑了，在她面前时不时用“程之宁”诱一诱她。
偏偏这招总是管用，祁暖觉得自己就是猫和老鼠里面那只大狗，程之宁就是那块香喷喷的肉，闻到肉香就不自觉地跟着走。
“秋蕴，这里！”大约三十几岁，一身休闲装的男人朝她们挥手。
何秋蕴见到对方，笑着走过去。
江铭远接过何秋蕴手中的行李箱，对一旁的祁暖道：“祁暖，好久不见了。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