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陶导的美学造诣是真的高,既能拍出《孟夏》前半段接地气的校园生活,整个作品风格也随剧情和氛围微妙变化,最后两集运镜和bgm都相当完美,适当削减了人物的对话,重点突出那种美到极致的氛围感——像在写一首含蓄动人的诗。
如果说,这部剧前半段讲得是孟笺如何把夏舒这团“扶不上墙的烂泥”费尽心思拽起来,教她何为自律、何为奋进、何为责任,那么后半段,夏舒在“死亡”这堵翻越的巨墙面前爆发出的难以置信的顽强和生命力,则打动了所有观众。
即便知道爱人生命短暂,夏舒在孟笺面前却几乎从没哭过,她还是那么爱笑——像以前一样蓬勃。
她主动到孟家,劝说孟笺的父母,不让他中断学业:“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生活不叫生活,孟笺这么跟我说过。他说如果自己的生命注定昙花一现,那么比起竭力让枯萎速度放缓些,他更期待自己能绽放得再绚烂一点。”
“我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夏舒仰起头,对着泪流满面得到孟家父母这么说,明明眼眶红得吓人,却依旧倔强地笑着,“所以希望他能随自己的心意活下去。”
最后,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这样许诺:“我会照顾好他,一定。”
夏舒像一颗明亮温暖的太阳,给孟笺逐渐冰冷的生命带来持续的热源。
剧中用一段快速的拼接镜头恰到好处展现了她的无微不至:自己书包里也常备下硝酸甘油等常备急救药物,每日课间雷打不动去检查孟笺的身体状况,检查他保温杯里的水有没有喝完、温度是不是适宜,孟笺住院的时候去送笔记,甚至在孟家父母忙碌到脱不开身的时候帮忙在医院陪护……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在高三这样的紧张的时候,在学习的同时把孟笺照顾得这么周到,但事实就是——她做到了。
孟笺并不劝阻她,也从不对她说对不起。
他因为精力不济越来越早睡,白天也常昏昏沉沉,但清醒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总含着爱意和笑意柔软地落在夏舒身上,他们真的很懂彼此:他不说“抱歉”,却常说“谢谢。”
从进入高三以后,孟笺的成绩就再没有稳当当停在理科第一过,曾经表扬榜上最无懈可击的统治者悄悄消失,景晗日的照片则终于能从第二往前挪动一名,坐上他心心念念的宝座——但他自己都做不到为此高兴。
在高考开始前,所有人心里就无比清楚:这位天之骄子再没可能踏进top2的校门。
他身上无可奈何的遗憾太多,真的太多,以至于最后的日子里,甚至有老师看到他就想落泪。
——但他们什么都做不到,这孩子像自我燃烧的烈火,而他们只能注视他的灿烂,目送他的离去,仅此而已。
高考如期而至。
连考两天,夏舒提心吊胆于孟笺的身体状况,但好在他平平安安出了考场,只是脚步虚浮了点。
这天孟笺的心情很不错,他走不快,夏舒就跟他一起慢慢走,两人慢慢看着大批量的高三学子像脱了缰的野马冲出校门——6月8日高考结束的时候剧组还在校内,这段并不是艺术加工,而是切切实实的高考后“纪录片”,把笑、泪甚至于嘶吼都记录下来。
少年少女像冲破了压抑已久的桎梏,确实,此去海阔天空,又是一片新天地。
孟笺笑着点点头:“真好。”
夏舒:“嗯。”
孟笺转向她,嘴角噙着笑:“我是闹不动了,你不跟着跑一跑喊一喊?一生就只有这一次,以后怕再没这样的心境了。”
夏舒还绷着脸:“不行。”
孟笺笑意淡下来,赶紧弯下身:“是发挥不太好吗?还是……”
“没有,”夏舒打断他,紧皱着眉,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着相当值得高兴的话题,“我觉得这是我三年来考得最棒的一次。”
孟笺:“???”
夏舒深呼吸两次,猛抬起头:“我在给自己做思想准备。”
孟笺战术后仰,恰到好处的画外音问出所有观众的心声:哪有高考后给自己做思想准备的?
谁知下一瞬,夏舒一把握住孟笺的手,在学校无名的小湖旁,种着一长排玉兰树的人行道上,对他大声说:“大学毕业那天结婚吧!”
孟笺:“!”
弹幕随之沉默了两秒,然后出现了大范围、群体性的爆炸,迅速集体变粉,一片片一排排整齐划一地刷同一句话: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随后,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弹出来了:
[200份子钱!我出了,大家随意!]
[民政局自觉一点!已经过了两分钟了,怎么还没过来?]
[把我杀了给两位助助兴吧!]
……
剧情进入后半篇,少有这样“普天同庆”的时刻,似乎不论是戏中人还是局外人,所有悲伤和意难平全都淡忘在初夏灿烂的日光中。
话一脱口,夏舒像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高考后身体里压抑住的那股疯劲这会儿才爆发,更要命的是全“施展”在了孟笺身上,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空荡荡的T恤被勒紧,一下子勾勒出他纤瘦的腰身,刚刚那批弹幕还没平息下去,又来了场小爆发:
[啊啊啊好细的腰!]
[三力妹妹替我狠狠抱他!]
[才发现这么久了你俩连个拥抱都没有啊!我狠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