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凶手留下的现场证据并不多,一个推理破案游戏被杭修途和顾愿活生生玩成了“双人博弈”,两人每次碰面必有一场信息量极大的高密度交锋,看得观众“目不暇接”,耳朵眼睛还有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这俩人的嘴。
弹幕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卧槽”,别的基本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今仅存的四个玩家两两结成“一党”相互抗衡,“战况”越来越焦灼。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眼看已经快到傍晚,距离杭杨“24小时”的时间限制越来越近。现如今城堡里除了杭杨只剩下四个人,如果明天早上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杭杨随即杀一个人……这四分之一的概率,就算是凶手怕是也忐忑得很。
几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发急躁,时钟上的指针一圈圈转动,眼看时间已经入夜——
突然,商rén • qī子的房门被推开,杭修途微喘着气走进来,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焦躁情绪。
邮差正在这个房间着急着来回踱步,一看他的表情,心里一“咯噔”:“神父大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杭修途勉强控制住表情,但眉心还紧锁着:“他们又玩了新花样。”
邮差心脏狂跳:“怎、怎么?!”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他们两个提过,”杭修途揉着太阳穴,“说是半夜的时候曾经看到长廊处有一个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邮差急切道:“那不是胡说八道吗?!我记得您已经充分反驳了!”
“我们剩下四人的房间里都没有鲜红色的服饰!”邮差声音越来越大,“只有那两个死去的女人房间里有。”
谁知杭修途轻叹口气:“是我大意了,我聪明反被聪明误,点醒了他们。”
他一手按上墙壁,看得出想尽力平静自己的心绪,但是发白的指骨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既然可以虚构,自然也可以栽赃。”
邮差大惊:“你说什么!”
杭修途声音沉痛:“他们把两位夫人的红围巾和红手套放在了我们两个的房间,大概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怎么能这样卑鄙!”邮差跳起来,“我们赶紧去——”
“来不及了。”杭修途打断他,“他们已经把管家请了过去,现在正在讲他们编造好的故事。”
“我听了开头,”杭修途轻叹口气,“很完美,时间都精确得很,说是昨晚11点50的时候看到红色……”
“你说什么!”邮差一愣,脸上的暴躁慢慢转为难以置信的惊喜,他大喜过望,“不不不!神父大人!他们输了!”
邮差一天内反复经历大悲大喜,可能是突然看到胜利的曙光,整个人兴奋到无以复加:“昨晚管家比平时提早了13分钟熄灭客厅的烛火,11点50的时候全场黑咕隆咚,他们看见个鬼——”
“哦?”一瞬间,杭修途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消失,刚刚惟妙惟肖的“懊恼”“恐惧”“疲惫”还有“惊讶”无影无踪。
他看着邮差,仿佛这一天“同甘共苦的革命友谊”从未存在过:“你一再跟我们强调,你昨晚10点之后就再没出门,你怎么知道管家什么时候熄灯?还知道得这么详细,嗯?”
弹幕被突如其来的二度反转惊呆了,弹幕无比壮观:
[卧槽]
[卧槽]
[卧槽]
……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落下,邮差一瞬间懵了。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杭修途,表情完全凝滞,看起来活像个傻子。
“进来吧。”杭修途“啪”拍了下手,门外人鱼贯而入——顾愿、荀勖还有最关键的:管家杭杨。
“你、你、你们……”邮差手指着眼前的几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这样,”顾愿微笑着走到邮差面前,“昨天下午3点半到4点半,聚在客厅的不是我和作家先生两个人,而是我、作家和神父三个人。”
“但是吧,单单凭借这个小线索压根不足以给你断罪,”顾愿遗憾地摆摆手,“你很了解shā • rén、手法也相当老辣,一刀干脆毙命,其实手法越简单越直接,也就越难查。”
“如果那两个姑娘有你这样的技术和心态就好了,”顾愿“啧”了一声,有点遗憾,“她们那么聪明,可惜了。”
邮差脸上仿佛挨了一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几人:“所、所以从你撒谎只有两个人在客厅开始,你们就在骗我!”
“不不不,”顾愿笑盈盈地走了两步,“更早,从我第一次跟神父先生吵架开始。”
“怎么可能!”邮差大声喊,“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发现!”
顾愿慢慢露出一个莫测的微笑:“我们锁定您自有我们的道理,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邮差瞪眼看着他,跟看鬼一样。
顾愿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了几步:“我们的目标就是把神父‘逼’到你的阵营,要你全新全新地信赖他、仰仗他,让你死心塌地地相信你们是紧密结合的利益整体……”
“所以说别遗憾,”顾愿蹲在邮差面前,“只要我们蓄意引导,就算你这次没露馅,下次也会的。”
“你、你们!”邮差整个人剧烈哆嗦着,他转向杭修途,两只眼睛愤怒得几乎喷火,“我那么信任你!”
杭修途淡淡点头,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回答多么不走心:“谢谢。”
一直在后面沉默注视一切的杭杨走到众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邮差,用不由分说的力度把面前这个高出自己半头的人一把拎起来:“邮差先生,请吧。”
邮差嘴唇哆嗦着,眼神活像淬了毒的刀,在众人身上剜:“你们这些!肮脏的、龌龊的!贵族的狗!”
“哦~”顾愿尾调拖长了一拍,“原来著名的‘贵族猎手’竟也在我们当中,失敬失敬,您拿邮差作为身份伪装,实在是恰当啊!既能理所应当地出入贵族的居所,也不会被人记住,毕竟只是个不起眼的下等人……”
“滚!”邮差恶狠狠瞪他一眼,嘴里继续不住地谩骂。
杭杨却懒得看他死到临头的发挥,面无表情盯着他,用没有起伏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先生,请吧。”
谁知道,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邮差突然咆哮了一声“我最恨背叛”,然后像疯了一样伸手扑向杭修途——
“噗呲!”
众人再缓过神来的时候,邮差正捂着脖子上的动脉,大量鲜红滚烫的血从里面喷射而出,染得床单地板一片猩红。
邮差瞪着眼睛踉跄了两步,然后“咚”一声倒在地板上,再没了声息。
剩下三人惊魂未定看向杭杨,只见他慢慢走向大床,捻起一片还没被血染脏的白色布料,不紧不慢擦拭着手里的小刀——跟邮差昨晚shā • rén的那把极其像似。
“抱歉,处刑手段激烈了点。”他话说得很随意,然后转身看向其他人,微微笑了笑,“大家请回吧,祝诸位晚安。”
弹幕表示今天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心脏过山车,整个人被吊着疯狂甩,全程心跳没下过90
[激烈了“亿点点”???]
[刚刚发生了甚么事???]
[雾草!]
[我的小心脏啊啊啊]
[杨杨帅啊!!!]
[我、我是不是可以小磕一下?]
……
*
逐渐黑下来的屏幕上慢慢弹出三个字——第三夜。
《阶梯》第三夜即将来临,偌大的城堡安静得可怕,面无表情的美丽管家已经在三楼的天台处理了四具尸体和一个活人,如今,这座富丽堂皇的舒适居所只剩下三位住客,死亡的压抑感越发沉重。
*
入夜,荀勖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过去轻声问:“谁?”
“我。”顾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谁知下一瞬,在这个杀机四伏的地方,荀勖毫不犹豫打开门,先把人扯了进来,然后探头出去左右探看,确定没人后才把房门小心翼翼关上。
“你疯了!”荀勖声音竭尽可能地压低,“我住在神父隔壁!”
“我知道。”顾愿盯着他的眼睛,毫无畏惧。
他走到床边,往下一仰:“事到如今还需要虚与委蛇吗?”
顾愿眨眨眼:“N公爵就在隔壁,要杀了他吗?我们一起。”
*
不算大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着杭修途俊逸的脸和他手中翻动的书。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得清手指搓动书页的沙沙声、还有烛火燃烧的轻微响动。
突然,杭修途捻住一页轻轻翻过,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声:“你不该在这儿。”
镜头这才缓缓拉高,投向角落里的杭杨。
杭杨并没有立刻答话,他先走到杭修途身边,随后慢慢单膝跪地,低下头:“对不起,主人。我今天shā • rén的举动太过鲁莽,可能会导致您的身份提前暴露……”
“不是你的错,”杭修途慢条斯理地说,“也算不上‘提前’,倘若到这个地步他们还猜不出来,那就是蠢得无可救药。”
“既然这样,”杭杨语气居然急切起来,这是《阶梯》从开播以来破天荒的首回,“请您允许我去杀了他们!”
“不行。”杭修途打断他,“回你的房间。”
杭杨不回答,就沉默地在地上单膝跪在。
数秒的停顿后,杭修途轻叹一口气,把目光投向杭杨,整个人都在无声中温和下来。
他拍拍杭杨的头:“好了,留下便留下吧。别跪着了,上床睡吧。”
杭杨站起来,眼睛里终于有了光,像是画好的龙点了睛,整个人好似一颗打破好的水钻,美丽得无以复加。
他看着杭修途,声音肃穆郑重,像在拿生命宣誓:“我会保护好您,一定。”
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皮vs西皮!西皮对决我可以!]
还有大批量的:
[simple终于登场了!啊啊啊啊啊我老泪纵横!]
[我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有一腿!]
[啊啊啊他看他的眼神不干净!!!你俩都不干净!!!]
以及整齐划一的:
[simple就是坠吊的!!!]
[simple就是坠吊的!!!]
[simple就是坠吊的!!!]
[simple就是坠吊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顾愿和荀勖怎么锁定邮差我说下,真的真的很简单,他们就欺负邮差这个250看不懂局势:
1、最后可以看出来,顾愿和荀勖早就交底了
2、二杭是公爵其实不难猜,他是组局的也是看戏的,不会自己拆自己的戏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