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策站在湖心亭,这处看过去,商音和方灵均正在那棵歪脖子矮松下有说有笑,不知聊着什么。
他双眸发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右手之上。
尽管刚才并非自愿,但幽微的触感还在。
像是在细帛上打了一爪子,爪间勾着丝还有些牵扯不清的意味。
隋策这辈子都没扇过人耳光。
他认为打人的招式当中,属掌掴最没品。
男孩儿小时候干架讲究拳拳到肉,再不济也是掐脖子揍脑袋,岂有甩人巴掌的道理。
他没想到第一个耳光居然打的是个姑娘。
还是和自己拜过天地的,他明媒正娶的姑娘。
心情一阵说不出的复杂,竟连身后几时多了个人也未曾发觉。
矮他小半个头的御史踮足从肩膀往下瞅了两眼,瞬间了然地一压嘴角,故意凉飕飕地开口:“咱嫂子就在对面的,你搁这看自己的小情人是几个意思啊?”
隋策一个激灵回过神,扭头去寻对方的踪迹。
付临野手拎着酒壶给栏杆上的空杯倒满,转身笑得欠抽:“怎么,吃醋啦?”
见是他,隋策失了兴趣,爱答不理地调开目光,嗓音散漫而敷衍:“也没有。”
“还说没有。”付大嘴往栏杆一靠,啜着壶嘴埋汰道,“你那脸上的不甘心挤出水都能装两大桶了。大哥,能别嘴硬了吗?反正你也爱吃酸。”
“咱嫂子也没什么不好啊,喜欢她又不丢人。”他好意提醒,“我可告诉你,再这么搞下去,最后真会和离的。”
隋策叫他这一席话讲得心头愈发添堵。
他不知要如何解释,摁了两下眉心欲说还休,“喜不喜欢另当别论,可我……”
隋策深深叹了口气,“可我还是想娶个温良斯文的姑娘,她那性子……”羽林将军自己都觉得纠结,“她那性子不合适。”
付临野听着倒是奇了,“为什么啊?我还是头回见人娶媳妇这么挑脾气的,你合八字呢?”
“不是。”他端过一旁的酒水浅饮,“我答应过别人,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