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难得破天荒地主动邀约。
“今晚‘杯莫停’喝一杯?”他说,“我请客。”
“哇。”付嘴碎惊骇地斜目端详道,“这么爽快……什么好事情?”
他心领神会地挑眉,“公主殿下终于成功与你和离了?”
就没见过这么能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隋策先是一抿唇角,随后低头送了他一个温柔的字:“滚。”
“诶,开玩笑嘛。”
付临野拢了拢他的小书箱,凑到隋策跟前好奇,“怎么着,今晚上竟这样有空闲,是你对嫂子没兴趣了,还是嫂子把你扫地出门了?”
隋某人连翻白眼的力气都省了,满口地不服气,“合着我找你喝酒,就非得跟她有关吗?没她无事我还不能邀你在外头过夜了是吧?”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
付临野多聪明,听他这语气,脑中就已盖棺定论:得,又吵架了。
“兄弟我孤家寡人一个,巴不得你请我喝酒呢,走走走,我这儿多得是朝里的八卦,一会儿说来给你下酒喝!”
“这可是你自己提的。”他解开官袍软甲的系带,松开衣襟透透气,“今天我负责喝酒,你负责说话,别指望我给你找话题,累了好几日,我可没话讲。”
“行。”对方一口应下,“动嘴皮子是我的专长,放心——”
俩人勾肩搭背地步出光耀门,在宫墙的夹道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这时间出宫门的几乎都是下职归家的朝臣,以文臣和禁军居多,其中如付临野这般抱着书卷笔墨或是小方箱的,大部分是在第二道宫墙后干修书、做编纂的学士。
文官们三五成群地从旁路过,便听得有话传来:
“东西全带走了吧?可莫要落下什么在史馆里头。”
那人说不会,“就这些活儿,也够我做四五天的了。”
对方笑道,“现今龙首池沿岸要重新修缮,整个少阳院一带都被纳入圈禁,没个十天半月怕是解不了禁的,这会子若遗漏什么在里面,想去取回得过好几道手续。”
隋策脚步倏忽一滞。
便听得仕林们说说笑笑:“可不是么?”
龙首池……
他心想。
少阳院一带。
付临野并未觉察到他的异样,自言自语地往前行了好长一截路程,才发现身边人没了,连忙原地打了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