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孟叹息了一声不说话了,虽然她醒了但是好累。
辛雅把汤碗放在床边的小案上,抬起手摸了摸陆孟的头发。
在她的眼中王妃还是个孩子,那天他们没能离开猎场,就被二皇子的人拦住了。
二皇子的人在找建安王妃,没有找到,第二天早上才放他们走。
辛雅一回来,才知道出事了。建安王和建安王妃在回城的时候半路遇袭,失踪了。
而那天遭遇杀手拦截的不只是建安王,连当今圣上也显些遭毒手。
再加上猎场当中死了非常多的世家公子,整个皇城一团乱。
辛雅手中有建安王的小印,她调动了所有的死士,还有王府当中的侍卫,去寻找建安王和王妃的下落。
风曲国王子殷林栩得知了建安王妃遭遇劫杀失踪的消息,把踏雪寻梅送到王府之后,也带着人手加入了搜寻。
而陆孟本身的佣兵小团队,那天晚上确确实实把岑家的二公子岑溪世从泥里扒了出来,活着带回来了。
可他们一回来就听到主子失踪的事,还没等接受岑家的感谢,顿时就炸了,片刻未曾停顿地去寻找陆孟。
再加上皇帝派去山中寻找的人,一共好几拨人。这其中混入了要shā • rén灭口的杀手,在进入林中之后,要shā • rén的和要救人的还没等找到目标,就几次交手。
整整两天。
但这么多人拦截,最后还是不慎放了一波杀手进去,让陆孟和乌麟轩险些遭受灭顶之灾。
这些人在九月二十六清晨,终于找到了建安王和建安王妃。
彼时建安王浑身是伤,出气多进气少地躺在一堆尸首当中,身上盖着建安王妃的一件裙子。
而建安王妃昏死在距离建安王不远处的一处小溪边上。
众人把这两个人带回来之后,太医令亲自代太医院的得力助手,在王府当中救治了整整一天一夜。
建安王率先脱离危险,建安王妃一直昏迷不醒。
而皇城当中此次受伤的不只是皇子们,世家子的数量也非常惊人,太医院的太医们整天辗转各处脚不沾地。
延安帝更是大发雷霆下令彻查罪魁祸首。
最先被抓住的是百里王。刺杀延安帝的人里面,有百里王从南疆带过来的亲卫。百里王拒不认罪,却也无从抵赖,已经被延安帝下令关进了刑部大牢。
除此之外还没有找到其他的凶手,如今皇城之中的氏族,朝臣、各方联合的势力现在全部风声鹤唳。
陆孟喝完了药之后,又被辛雅温柔喂粥。她身上酸疼的地方还是很多,但除此之外倒是没受其他的伤。之前给乌麟轩xī • dú血的时候,中的那点毒早就自己散了。
陆孟喝完了一碗粥,有了一些力气。辛雅轻声细语,把那天晚上陆孟和乌麟轩从猎场离开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陆孟仔细描述了一遍。包括现如今皇城中的形式。
辛雅见陆孟表情有些沉郁,以为她还是因为那两日在林中被吓到了,难以回神。
安慰她说:“王妃此番也算因祸得福,同王爷生死相依一遭,日后王爷定然会更加地爱重王妃。”
“嗤……”陆孟本来正在出神,想着乌大狗既然已经醒了,说不定要跟她找后账,她得找机会赶紧跑!
先把这些金银财宝运去将军府,她就在那里常住了!
结果辛雅突然间冒出了这么一句,直接把陆孟逗笑了。
她要怎么跟辛雅说,她已经和建安王彻底闹翻了,起因是因为她没有像剧情里一样,替乌大狗挡一刀。
没有为他舍生忘死,辜负了他一腔热爱。让他那么高傲的人,意识到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自尊被踩在地上,他就算不杀自己也肯定要恼羞成怒,说不定要想办法搓磨她了。
“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陆孟对辛雅说:“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帮我叫独龙过来,我有一点事情要吩咐他。”
辛雅应了一声,起身准备朝外走。
辛雅其实也有疑惑,为什么找到建安王和王妃的时候,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地方。
那日进山搜索的人好几拨,找到建安王的人,是此次秋猎自边北回来的文山王带去山中的人。他们把建安王带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找到建安王妃。
建安王妃是独龙带着的人找到的。
可是辛雅从床边上起身走了两步之后又站定,觉着有些话她是必须要说的。
虽然辛雅本身就不想王妃对感情有什么留恋,在这个世界上感情就是杀女子性命的刀。
但是辛雅觉得这件事,王妃至少是要知道的。
“王爷在被带回王府当中的时候,神志不清,太医令给他用上了解毒的汤药之后,王爷有短暂的清醒。”
辛雅看着陆孟说:“王爷那个时候抓着太医令的手问他,‘茵茵在哪,茵茵怎么样了?’。”。
“直到听到太医令说王妃没事,王爷才又昏过去了,之后又醒过了两次,两次都是问王妃你的安危。”
辛雅说:“我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除了王爷去世的母亲之外,并未曾见过王爷对任何人如此上心。”
陆孟愣住了。
辛雅对着陆孟弯了弯腰,就出去给陆孟找独龙了。
陆孟靠在床边上,慢慢地皱起眉,有片刻的出神。
不过她一向不擅长思考太复杂的东西,而且乌大狗的感情她是真的要不起。
趁着这个机会掐断,她就先躲进将军府再说。
如果乌大狗实在要找她麻烦的话……好歹她还给他吸了毒血,乌大狗中途还醒了呢。
这也算一个救命之恩,加上乌大狗之前自己承诺的,不会对她动杀心。应该够换一世安稳了。
爱情那个东西,对于一个早古虐文鬼.畜来说,很快就散了。陆孟相信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独龙进来,辛雅退了出去,然后陆孟把自己的打算和独龙说了。
顺便也把在树林当中的那些真相,也和独龙说了。
对于长孙纤云留给他的这个佣兵小团队,陆孟是十分信任的。
尤其这次自己的命是他们捡回来的,辛雅说这些人得知她失踪,不吃不喝一直在山里找她。不知道和杀手对上了多少次,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我分析啊,我得跑,”陆孟坐在床上跟独龙说:“建安王的性子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如果留在王府,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独龙确实是不太了解,陆梦是他的主子,陆孟说什么他听什么。
“这几天晚上你和兄弟们,想办法把这些箱子里的金银财宝搞去将军府。”
陆孟说:“还有这些,给兄弟们分一分,救命之恩我记在心上了。”
陆孟在箱子里抓了一大堆的金银首饰,这一次算是真出血了。陆孟觉得,这些钱买命,值!
“二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独龙对着陆孟笑了笑,接过了赏钱。
虽然他自己不在乎钱,可这些兄弟们个个都是有家有口的,主子的赏钱独龙没有理由替他们拒绝。
“放心吧二小姐,”独龙说:“现在皇城中乱得要命,建安王就算因为你说的那件事想找麻烦,现在也顾不上。”
陆孟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们要快点跑!”
虽然辛雅现在跟陆孟穿一条裤子了,可辛雅到底是建安王的人。她掌管着建安王府,手里拿着建安王的小印。陆孟没法彻底信任她。
等到独龙领命出去之后,辛雅进来了陆孟就问她:“我当时在猎场训马的时候那十万金呢?怎么一直没有太监给我送来,难道因为打猎没进行下去我的赏钱就不给了吗?”
要跑路肯定要很多的钱,躲进将军府的话,要想安安稳稳的躺,也需要很多钱的。
辛雅闻言愣了一下说:“十万金早就已经送来了,王妃驯马的第二天就有太监送过来。正巧王妃在睡觉,王爷就替王妃收下了。”
“那这些钱在哪儿呢?”陆孟问。
“都收在王妃的私库里面了,”辛雅说:“王妃的嫁妆也在里面,王妃是要用吗?”
“我还有其他嫁妆?”陆孟震惊了,“我怎么从前都不知道!”
“王妃嫁入王府的时候确实是带了一些嫁妆,王爷并没有让人收进王府的账上,而是单独给王妃留着呢。”
辛雅这话说得好听,陆孟却不上当。她刚嫁进王府的时候,在建安王的眼中就是个玩意儿。
那个时候不把她的嫁妆收进账上,是根本就没把她当王府里的人吧,也看不上那点东西。
不过陆孟这个时候不争辩这种事,对辛雅说:“我的私库在哪?带我去看看。”
“王妃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辛雅有些迟疑。
“我健康着呢!”陆孟说着,还啪啪拍了两下自己的心口。
谈钱的话她肯定就精神了!
这都是以后的保命钱,简而言之这就是她的命。
陆孟跟着辛雅,去了她在王府当中的私库。
进去的时候陆孟没抱着多大的期待。毕竟她之前不受宠,嫁给建安王的时候还被克扣了嫁妆,长孙老白脸能给她的东西也很有限。
不过陆孟出来的时候就喜笑颜开,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有钱!
这些虽然是被克扣过的嫁妆,但这些都是她母亲生前留给她的,甚至还有长孙纤云成婚的时候没有带走,专门留给她的。
陆孟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富婆,加上皇帝上次那十万金,一次性是折腾不走的。
于是陆孟跟辛雅要了她私库的钥匙,转头就交给了独龙。让他和兄弟们尽快把这些东西转移出去。
这之后陆孟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屋子,吃吃喝喝养身体。
时不时问一下乌大狗的身体怎么样了,但一次也没有去前院看过他。
辛雅说乌大狗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已经能够坐起来处理公事了。
而自从乌麟轩彻底清醒之后,他就没有再问过一句王妃怎么样。
这在陆孟的意料当中,也是陆孟期待的最好的结果。
两不相欠,两不相见。
她的小团队用了两三天的时间,把她的私库搬空了。
然后陆孟在整个皇城之中依旧动荡不安,到处都是血雨腥风的时候,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出门。
十月初三。
她让辛雅准备了马车,车辕马套的是踏雪寻梅。还把她院子里面那几条鱼捞出来,说看着不顺眼要炖了。
然后又说文华楼的厨子做东西好吃,带着这几条鱼去了文华楼。
她确实在文华楼大吃特吃了一顿,这一次是和她的佣兵小团队一起吃的。只不过桌子上没有鱼。
陆孟胡吃海塞了一顿,席间一群人最开始还碍于陆孟到底是个女子,放不开。但是陆孟豁出去了自己喝了三杯,谢他们救命。这些人慢慢放开了。开始大声吵闹,谈及那两天的搜寻,谈及家人,还有现如今皇城的形势。
大概是这些糙汉的阳气重,谈及各自的家人眉飞色舞。陆孟被感染,心中自醒来之后的忐忑,都渐渐远去。
还时不时插嘴,和一个佣兵小团队记不住名字的糙汉说:“女娃子也要读书,启蒙先生我帮你找,可不能只教她三从四德,否则嫁人了要被欺负。”
那糙汉哈哈哈大笑,震耳欲聋。陆孟脑子嗡嗡作响,却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陆孟简直像是把这一天当成末日来过了。毕竟以后自如出门的日子可能不多,她要好好在将军府躲着。
文华楼近日生意都不太好,但陆孟还是跟老板要出了一笔钱,没多要,几千两银子。
毕竟这文华楼的地契上,明明白白写着她的名字。就算这楼不能算她的,这几千两也当成个租金吧。
那些平时会来楼里的贵客们,现在正战战兢兢地待在家中。
行走在正街之上,路边上到处都是纸钱。朝臣和世家扎堆儿居住的那一条街上,每走上几家,就有一家门口挂着丧绸。
皇城彻底变天了。
陆孟吃饱喝足之后,直接没有回王府而是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大门一关,陆孟像是给自己穿上了一层无坚不摧的铠甲。
将军府厚重的大门,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和挡箭牌。
当天晚上,月回汇报了建安王妃一天的行程。
这个时候出门是非常危险的,月回带着人跟了陆孟一整天,独龙发现了却没告诉陆孟。
乌麟轩坐在床头,后背有伤不敢靠实了,只好直挺挺地坐着。
他双手都缠着白布,一条腿上面也缠满了白布,里面打了板子。他身上多处都是伤,高热反反复复,余毒未清头疼欲裂。
可他不能休息也不能停下。纵使这副德行了,一只手里依旧捏着一只毛笔,低头对着桌上的小案不知道在书写什么。
听了月回的汇报之后,乌麟轩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月回下去。
等到屋里就剩下他和陈远,乌麟轩突然间把手里的笔扔了。
接着他把桌子也直接掀到了地上。笔摔断了,墨泼了一地,费力了好久马上就要写好的书信也废了。
陈远立刻上前扶住了他,乌麟轩把陈远也推开。抬起眼,眼中已经赤红一片,额角青青突突直跳。
“从后院到前院这一点距离,这么多天,她一次都没来过。一次都没有!”
“她根本就不需要本王原谅,也根本没想着跟本王解释,她从醒过来的那一刻就在想着跑!”
“私库搬空了,她屋子里那点东西也都折腾走了,唯独留下了那株红珊瑚。”
“她是什么意思?想彻底跟本王划清界限?”
“她想跑去哪,她以为区区一个将军府能拦得住谁?!”
“王妃可能只是害怕……”陈远低低说了一声,从没见过自家王爷这样,这几天已经震惊的震惊不起来了。
陈远是唯一一个知道,在王爷和王妃逃命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
建安王这样骄傲的人,倾吐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把真心放在人的手上,却发现人家根本不想要,他如何能不疯呢。
“她怕什么?!我若真的想杀了她,我若真的能杀了她,她有几条命够活到如今?!”
乌麟轩激动太过,眼前一阵阵发黑,陈远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乌麟轩稳了稳呼吸一口喝了。然后把杯子直接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陈远吓得后退了一步,但片刻后又上前劝说:“王爷莫要动气了,仔细着身体。”
你就是把自己气死了,我瞧着王妃也不像是在乎的样子……
当然这句话陈远不敢说。
乌麟轩冷笑道:“暂且让她逍遥几天,待本王腾出手来……咳咳咳……我定然,让她好好长记性!”
乌麟轩醒过来第一天,心如死灰,认为自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醒过来第二天,他开始一寸寸一丝丝的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抽丝剥茧。
醒过来第三天,他在愤怒,他不敢相信有人敢将他真心践踏至此,敢不为他舍生忘死。
醒过来第四天……他开始疑惑为什么明明错的是她,她却不来道歉。
第四天晚上,她迟迟不来,已经作势要走,看样子拒不认错。他开始反思,开始想,如果当时换成是他,他会怎么做?
到如今……他,他已经记不得那天晚上得知她不喜欢不在乎自己的时候,他是怎么诅咒发誓,再也不受她影响。
她贪财好色,生性懒惰,她这样一个人,贪生怕死有什么稀奇?
但乌麟轩还是在愤怒,他愤怒于她不自量力,竟然妄想用一个将军府和他划清界限。
他都没决定好怎么样,她就已经急着抛弃他了。悄悄把东西弄走,去将军府住。好像和他在一个院子,都是多么不堪忍受的事情!
这就好比你养了一只小兽,它咬了你,咬得你鲜血淋漓。你手还流着血,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它,你甚至在想它咬你或许是饿急了,它却已经跑了。
蹲在你窗外不远处的大树上挑衅你。仗着站得高,以为你没办法,把你给它做的小衣服撕碎了扔在地上,单方面决定和你恩断义绝。
你不会想要放过它,只会想要把它抓回来!
他要让她长记性。
如果这世上有谁能给她保护和安逸,也只能是他。将军府那棵大树,他不动,是树。动,就是棺材板子!
但陆孟能长什么记性?
她躺在自己这些天倒腾的金山银山上面,每天喂喂鱼,摇一摇摇椅,看一看话本子,骑骑马,舒坦的很。
辛雅来了一次,说是岑家派人来王府当中传话,说要见一见陆孟。陆孟见完辛雅之后,又把她打发走了。让她亲自去岑家,带着厚礼,宣称建安王妃病重,见不得人。
至少现在不想见。
折腾了一大通陆孟虽然身体没事,却感觉自己元气大伤,她且得好好养养。
将军府的东西吃腻了,就差人去文华楼点点好吃的解解馋。
正街上面的糕点铺子可不参与皇城当中的势力争斗,照样每天新鲜出炉花样又多。
陆孟派人从街头买到街尾,挑拣出最好吃的,剩下不好吃的就喂踏雪寻梅。
天气渐渐冷下来了,屋子里也开始烧上炭火,陆孟实在是贪暖,晚上屋子里太热开始上火。
夏天都没上火这个时候开始上火了,嘴里破了一块,有点没食欲。
转眼过了十一月末,到了十二月初。
十二月初五,据出去买糕点的独龙说,街上已经有过年的气氛了。
猎场的那件事陆孟后续都没有关注,凶手最后定成了谁,陆孟根本也不关心。
她带着两个丫鬟,彻底过上吃吃睡睡的美好人生。陆孟胖了好几圈,自己感觉自己还长个了。
辛雅这天又来了,她隔几天就会来一次。最开始陆孟还害怕是乌大狗要她来,后来发现辛雅就只是单纯的担心她,念着她,渐渐的就不怕了。
辛雅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食物,陆孟很喜欢吃。这天吃的正开心,辛雅突然间犹犹豫豫地说:“王妃,你真的不回王府吗,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早做准备。”
陆孟被噎了一下,连忙喝了一口水。
然后养的白白嫩嫩的小脸抬起来,清凌凌的一双杏眼看向了辛雅,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儿?”
“王爷……可能要娶文山王的女儿,永乐郡主。”
陆孟顿了一下,没想起来这个永乐郡主是谁,但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心里甚至隐隐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家人们。
乌大狗终于要娶其他的女人了,这回总能放过她了吧!
“这我有什么好准备的,给他准备贺礼吗?”陆孟咬了一口辛雅做的奶香味儿浓重的饼,含糊地说:“他想娶就娶啊……”
辛雅欲言又止。
片刻后又说:“城中都在传言,当时王爷中毒,如果不是永乐郡主为王爷吸出了毒血,拔出了毒匕首,王爷的命就捡不回来了。”
“这件事情如果属实,那王爷娶她,这份恩情,势必要令她做正妃的。”
辛雅劝陆孟:“王妃,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后宅之中地位尤其重要。”
“奴婢不知道您和王爷之间出了什么矛盾,但此时不要任性,回去哄一哄王爷吧。”
如果从王妃变成了侧妃,那等文山王的女儿做了王妃,日子就不好过了。
王妃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将军府吧。
辛雅完全是为陆孟好,陆孟当然知道。
陆孟也确实震惊了,俩眼睛都瞪得玻璃球一样圆。
辛雅以为王妃着急了,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王妃也不用着急,其实王爷她一直都很关心……”
“你等会儿,”陆孟把嘴里的食物咽进去之后,抬手打断辛雅。
好笑道:“你说谁救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