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哥跟裴学海跟赵伯母长得不像,这是事实吧?”
张母说道:“你赵伯母说,裴越长得像她弟弟。”
“你见过张伯母弟弟吗?”
张母摇头说道:“你赵伯母的家人都死在鬼子手里,全家就剩她一个人。我倒是看过她们一家的照片,只是那照片那么多年不大清楚了,再者他弟弟当时只有几岁。”
张建和反问道:“妈,小时候我拿了家里二十块钱买玩具零食,你跟爸知道后关起门来揍了我一顿。可外头人问起,你们说的是弄坏了收音机而不是我偷钱。”
张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道:“裴学海被那女人猪油蒙了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建和,你就算不信裴学海,也该信你赵伯母。”
张建和又提了一个问题:“赵伯母死的时候将家里的积蓄都给了越哥。妈,当时越哥才六岁还是个孩子,赵伯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日子他也仔细想过这个事,然后发现,田韶的怀疑可能是真的。作为一个母亲,就要死了,哪怕是觉得男人粗心扑在事业上照顾不好儿子也不至于防着他。可赵伯母却骗裴学海说家里积蓄治病都花光了,然后将存款都给裴越。
张母惊愕地问道:“什么存款?”
知道存款的事张母都震惊了。她真没想到赵怡这么能攒钱,四千多块啊,二十多年前她工资都只有十六块。
张母也是精明人,她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张建和,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建和,这个传闻不会是你弄出来的吧?”
所以说知子莫若母,这不一下就猜中了真相。
张建和早就想了应对措施:“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造越哥的谣啊!我就是听了这个传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裴嘉茂跟裴佳德兄妹三人,一有不舒服就送去厂医那儿,裴笑笑有次发烧他还请假送去医院陪护。可越哥呢,他却从来没管过。”
“妈,你总说娶了后娘就有后爹,越哥才这么可怜。可在伯母去世到他娶王红芬这中间隔了三年,这三年他也没管过越哥,那时候可没人吹枕头风。若不是越哥手里有钱,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妈,我是真的怀疑裴越是抱养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他对越哥如此不在意,也能随口对人说越哥是小偷了。”
这么一分析张母也觉得是不对劲。她仔细回想起过往,发现裴学海对裴越确实没上过心。赵怡病逝后,裴越发烧以及玩闹弄伤他也忙工作,是她们几个跟赵怡关系好的看不过眼轮番照顾的。只是她觉得,追究这件事没有意义。
张母说道:“就算裴越是抱养的又如何?裴学海养大了他,那就得给养老送终,不然闹开影响名声对他前程有碍。”
“若是抱养的,也总该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
张母看着儿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裴学海跟你赵伯母转业之前是在西南,那时候的西南匪患严重很不太平。以你赵伯母的品性裴越真是抱养的,那他肯定也是孤儿,更或者是父母不要的。”
听到这话,张建和突然觉得不该再查下去了。虽然裴学海很冷漠,但赵伯母却将他疼到骨子里去,怎么着也比孤儿或者弃儿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