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黄女士刚刚去海临市没多久就过年了,那时候的她单打独斗不成气候,周边除了至亲,其他人可能都以为她是出去打工的;今年她买了车,虽然便宜,但也是四个轮子,十来万块钱呢、气质和穿着打扮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做生意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也没想瞒。
路楠点点头:“嗯。”
她总是这样的,不想说的事情不会详说,逼急了直接不吭声。
路父知道从女儿这边打听不出什么,只是自以为好心地劝说:“现在做生意不比以前,以前是只要有货就不愁卖不出去。现在要是没有一两百万的本金,根本连个水花都听不见。你妈妈袋子里能有多少钱?还不是从我这里挖走的?经得起这样折腾?你还是劝劝她,在家里好好待着照顾好你弟弟的学习和生活就行了。”
路楠最讨厌听见的两句话,一句就是黄女士说:“你还不如去你爸公司上班。”一句就是路父刚才说的。
她抬眼,冷静地发问:“所以,老妈从你那边挪走多少钱?”
路父没想到女儿会突然说这个,他抿了抿嘴:“我没仔细去算,反正一两百万总是有的。”
“一次性挪走的?对公账根本不可能少钱,即便有一块钱的出入,会计也会告诉你账面不平。”路楠有理有据地说,“私账?据我所知,公司对私所有收款账户都是您的名字,、绑定的是您的手机号,每次有动账信息,您只是转发一下信息给老妈记录——但老妈要是通过转/账/宝或者网/银/往外转钱,哪怕只有一笔,你也会收到短信。如果这样,她还能挪走一两百万,那么离婚后这么多年就不会月月等着你打一万块钱了。”
如果说在十多年间,黄女士一分钱都没昧下,路楠是不信的。
但是路父张口就给前妻定下挪走一两百万的罪名——路楠敢打包票,当年的黄女士还没那个心和胆!
思及此,路楠垂眼冷笑:“而且,按照您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存在‘没有算清楚’这回事。”
路父是什么性格?锱铢必较。
将路父怼得哑口无言,他完全没有想到,平时在他面前比较沉默的女儿竟然会说出这番话。他甚至想要给女儿举例子、摆证据……
“被您发现的这一笔单笔十万元的款子,难道她不是当晚就转回给您了吗?”路楠反问。
路父没想到女儿连这件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最后只是说:“我和你妈妈刚开始做企业的时候,她做出来的账一塌糊涂,太难查了。”
路楠缓缓吐出一口气:“……把我放超市门口就行。”
女儿下车前,路父冒出来一句:“路楠,你的脾气和你妈妈一样厉害,这样不好,出社会是要吃亏的。”
是厉害,还是犀利?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男性普遍会喜欢的特质吧?呵。
路楠无所谓地扯了一下嘴角:“您慢点开,再见。”
进了超市,路楠想选一点蜜桔,明早带去给阿婆吃,正在等称重,听见背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她转身,看见叶一铭和一位中年女性,看长相应该是他母亲。
“好巧,叶一铭你也来超市啊。”路楠落落大方地与对方打招呼,顺便喊了一声阿姨好,任谁看,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老同学偶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