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轻声说了一个数字,说完偷偷地观察母亲的反应。
黄女士的脸色有些发沉,过了一会儿,她做了几个深呼吸,问:“那另一个文件袋里是什么?”
“是我的证/照资料。”
“什么?你当时不是说……”话说到一半,黄女士忽然反应过来,女儿去年从一开始说的就是合/伙,还十分主动地去办这些手续,等到证照办出来之后,自己只随口问了她一句怎么只有自己的名字,后来也没看清楚上面的地址只有一个门牌号!
女儿当时就玩了文字游戏,今天又准备得这么充分,显然是早有预谋。
这,让黄女士沉默了很久。
路楠早就预料到,公开这件事情肯定不可能是十分顺利的,所以只习惯性地撒了撒娇,想要母亲轻轻放过。
毕竟这一招在近一年都挺有用的。
但她低估了黄女士的怒气值。
“好,很好。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黄女士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冷笑了。注1
她板着脸,嘴角的法令纹抿出了深深的痕迹。
路楠意识到情况不太妙,连忙解释:“没有啦,妈妈。贸易中心都盖了三年了,去年我就听说今年年底会完工并且开始招商,所以研究了前些年乌城贸易集团投资建造的乌城小规模批发市场的招商政策,提前准备了这些资料。我这是有把握的,真的不是在瞎胡闹。”
“听说?听谁说的?”现在的黄女士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这种消息真的这么容易打听到,那么附近这条专业街就不会有超过2/3的商户在哀嚎错失资格了——他们之中不乏在乌城从商多年的,难道没有人脉关系?不会提前打听?
路楠十分自然地说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借口:“从客户那边听到的消息,就是那个四方建筑,他们承接了贸易中心一期的几个工程,和乌城贸易集团的高层关系很好。”
这也不算骗人,四方建筑确实在此有项目,章祺也确实和他的甲方关系很铁,唯一有出入的就是招商资格的事了,章祺根本就没和路楠聊过这个。
路楠无奈地想:不然呢,难道要说我是重生回来的?
黄女士相信了女儿的消息来源,但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件事情,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一本证/照一个月要交一万二的税费,一年十五万,两本就是三十万。只是因为听了小道消息,你就敢这么做。路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如果消息有误,这些钱就砸水里了。”
“而且,你看看报纸上说的,招商资格!资格是什么,递交资料之后还要筛选,如果符合条件的商户过多,还会进行抽签……到最后,也不是有资格就能入驻贸易中心的。你这就是在dǔ • bó。”黄女士说到最后,有些痛心疾首。
她觉得女儿现在的做法很激进、很危险:是不是因为之前从股市里赚到了钱,她就觉得这样投机取巧赚钱是一种本事?
路楠不想和黄女士争执,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了。
未免母亲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路楠先把资料全部收好,然后认真地对黄女士说:“妈,我真的是认真考虑过才这么做的,而且,哪怕不是为了这个招商资格,我们的营业额已经远超过起征点了,交/税不也是应该的吗?”
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说什么:存折里头扣的钱都是我存的,反正花的是我的奖金,砸水里就砸水里呗。
↑这样的话重生前二十五岁的路楠真的有可能会说,但说完之后这对母女绝对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所以路楠十分机智迂回地以国家法律法规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