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陈骁也调回总部之后才慢慢想明白的。
当时海临市和谐酒疑似被窜货的动静不小，就连夏总都有所耳闻，身为华东大区负责人童大区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那件事止步于向云峰，真的是已经彻查到底了吗？还是，更大的窜货网因为听闻风声，暂时偃旗息鼓了？
陈骁略带深意地说：“我同吴川也有几面之缘，这次出发前也与他通过电话。想必对方应该有十分强烈的、更进一步的企图心。”
妙啊。路楠忍不住夸：“陈总驭下手段越发高明了。”
“路总，专心运动，听我说完。”陈骁好无奈地笑了，“但是他肯定不会甘心的。我母亲说，他最近和令扬的人频频接触，似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路楠推完第一组二十个卧推，坐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眯了眯眼睛：“投名状。他需要弄到一份足以让他不论去令扬还是别的什么三流酒厂都可以获得一笔不菲报酬的‘投名状’。如果华东大区的优质客户足够多的话，其实他没有必要铤而走险的。不得不说，当初任命让他负责华东大区，公司领导真的很明智哎。”
陈骁道出实情：“那是……董事长找他谈话、给他做思想工作之后的任命，当初的说法是华东大区的经济水平处于全国前列，白酒市场必然潜力无限，所以将这么重要的区域托付给他。”
“董事长高瞻远瞩。”姜还是老的辣。
这里是会说话的路楠，于公于私夸一夸董事长都是没毛病的。
路楠感慨：董事长难道是无意为之的么？不不不，既然不少人都知道童大区那一批源川老人同前董事长夫人关系不错，那么董事长当年的调令，就显得格外有深意了。想必董事长婚变之后，陆陆续续有不少元老被安排到次重要的位置，后来经过观察，有些人就渐渐难回总部了吧？
‘小姜’陈骁斟酌着说：“那个……齐静，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路楠摇了摇头：“说不好。如果她聪明，听洪伟或者侯勇传回的消息得知你也出差，便可知公司对于海外市场部的客户有多么重视，再结合之前她根本无法找到我资料存放处的事儿，她能被说动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不排除童大区斥资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买通她？”后半句，路楠是玩笑，童大区才舍不得下这样的血本呢。
路楠又说：“京市里头，梁希明虽然志大才疏，又看我不顺眼，不过应该不是蠢到家的。他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身份，所以会损害源川根本的事情。”
陈骁补充了一句：“而且童大区也开不出能够打动他的价码。”
如果说买通齐静需要数十万起步，那么哪怕是三五百万，都不太能打动梁希明。
陈骁明了地说：“这样一来，童大区想要窃取资料，其他人。”
“还有俩不稳定因素，就看他们是聪明是蠢。”路楠耸肩，“我出发前已经通过唐诗的嘴安抚过何涛了，这个老油条，滑不留手；至于李槐棋，如果因为工作分配心生怨怼，那正好换了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海外市场部其他人对你的分配也许有意见？”陈骁问完之后失笑，是，只要有人，就会有不同的意见，就会有各自的私心。
“我谈下的客户，我说怎么分就怎么分，不服憋着。”
坦白说，路楠的眼中此刻带一点着霸气和匪气，陈骁却尤其喜欢她露出野心的模样。
迷弟小陈继续扶杆。
……
陈骁满以为自己的提议不错，健身房是绝佳的约会场所。
没想到——
“老、老姐……”老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乖巧听话的路杨，听从他老姐的建议，午睡睡醒之后，在酒店配套娱乐设施溜达，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健身房。
因为法制新闻看多了，黄女士担心这边有人抓青少年割肾or贩/卖/人/口，黄女士不放心十五六岁的儿子一个人溜达，拖着阿婆一起来了。
她们才凭房卡进入健身房的时候，阿婆还小声说：“哎呦呦，外国人真的全身都是毛。”
她也是聪明的小老太太呐，她晓得的，外国人说不定会讲中国话，但是肯定听不懂方言。
没错啦，这边健身房很多白人，哪怕穿着运动背心，浓密的体毛还是张牙舞爪地往外爬。
黄女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想说她们换个地方吧。
才张嘴，就看到自己女儿也在这里，躺在一条椅子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个年轻男人正蹲在她身前。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黄女士好险没喊出声来，但是眼珠子瞪得极大。
随着半蹲着的黑头发男人抬头，黄女士第一反应松了口气：是华国人，不是老外！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