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董自然不能坐视自己的新产品被路楠这样诋毁。
这可是令扬本季度刚刚开始主推给经销商的新品,完全没有在网络渠道上架销售过的,所以终端市价价格十分稳定;这也是承载着令扬翻身仗的希望。
包厢里人多,除了同行这些‘冤家’之外,还有那几个看起来就贼眉鼠眼的小企业小老板。
蓝莓汁眼镜男阎总:乌龟不要笑王八。你这是在内涵我呗?
万一被有心人——没错,杨董心中的有心人源川陈骁排第二的话无人敢排第一。万一被老对手源川传扬开……杨董沉着脸道:“小路啊,品酒要求品尝者保持绝对的客观,你毕竟是源川出去的,现在这么说,我觉得就有点带浓厚的个人主观判断了。我们这款酱清兼香型白酒可是大师级调酒师精心勾调的,其中滋味与深意不是普通人随便喝两口就能体会出来的。你是觉得,你从业区区四五年,在这方面能和调酒大师、品鉴大师相比?”
刚才我发表见解的时候,杨董大概是没注意到,黄河矿业的李总不由自主地点头了哦。现在他一句普通人喝不出来就把李总归类到他对立面去了,所以杨董现如今真是病急乱投医、脑子也跟不上趟了?
就令扬这样的情况,杨董依旧带着老牌白酒厂和老式白酒人的骄傲,并且自视甚高,怎么拉到行业外的投资哦?
思及此,路楠噗嗤一笑,灿若春花。
包厢中原本充斥着隐隐的火//药/味立刻就散了,也让围观看热闹的众人摸不着头脑:她笑什么?不过笑起来是真好看啊!要是嘴不这么厉害就更好了!
绽放了一个足以令人炫目的笑容,路楠很快正色解释:“我刚才也说了,自己并没有达到专业品酒师的水平,只是讲一讲喝起来自己的感受罢了。杨董反应这么激烈,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有这样一句歇后语:癞痢头的儿子——总是自家的好嘛,我这个外人说它的不是,确实讨人嫌。”
众人听着路楠的俏皮话,忍不住瞟向杨董那已经锃光瓦亮不知秃了多少年的头顶,纷纷低头,假装找酒杯的找酒杯、假装叉水果的叉水果、还有一本正经对着包厢镭射灯看着玻璃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研究玻璃杯的花纹。
杨董真是气啊!
他决定了,今天不教教路楠怎么做人他就不姓杨!
没想到路楠立马哎呀一声,道歉到:“杨董,你别介意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其实品酒之类的,当然还是以您斥巨资请的品酒师撰写的鉴赏词为准啦,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这个道歉还不如不说呢,既暗示对方用重金砸品鉴词而非遵循行业内给一定‘润笔费’的规矩,又颇有渣男那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的精髓。
杨董一口老血哽在喉间,鼻孔呼哧呼哧地长大又缩回去。
此时,陈骁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路总说的不无道理,勾调一个全新的香型本就不是易事,令扬的新品相酒具体筹备了多少时间我们这些外人是不方便打听的。不过杨董肯定心中有数,要不然今晚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再三央求秦老帮这款酒写品鉴词了。”
路楠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秦老最近不是在忙着为陈总您那款和谐酒十八年斟酌品鉴词么?估计抽不出时间吧?”
陈骁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把杨董挤兑得差点甩袖走人。
但,杨董还是舍不得走。
他缺钱、令扬缺钱,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结交一个身家千亿的煤老板,他不想错过。
白酒行业协会的会长适时出来打圆场。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华国八大名白酒的负责人,关起门来阴阳怪气也就算了,今天实在不宜在初相识的李总等人面前相撕破脸。
而后,自国酒开始,其余七家都将自己带来的酒交给了服务员,他们拿来的都是本酒厂的经典品相,根本无需介绍。
杨董还想往李总身边凑,不过李总身边有眼镜男阎总防得严严实实的,一老一中年男人交锋,眼镜男明显不是杨董的对手。
李总坐在他们两人之间,脑瓜子嗡嗡的,以眼神示意自己秘书过来顶一会儿,他则举着杯子,换了个位置,同白酒行业协会的会长以及国酒负责人坐到一起,而后似乎还拿出手机交换了私人联系方式。
中途,李总半开玩笑地喊来路楠,问路楠今晚其他品牌白酒的口感与评价,路楠笑着看了协会会长等二人一眼,落落大方地带着李总,一杯接着一杯地品鉴,这次她说的倒不那么尖锐了,是八分好话,让一旁两位中年男士松了一口气。
路楠讲的品酒要点深入浅出,喝酒的姿态不疾不徐、优雅端庄,没有人能否认她细腻如白玉一般的手端着酒杯、在酒杯上留下一枚浅浅的唇印的姿态美得仿佛像一卷画。
李总分给路楠的时间并没有特别多,两人不过聊了十几分钟而已,他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路楠对进入会所之后一直有些束手束脚的下属们说:“行了,今晚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多了。你们自己去找东西吃吧,不用管我。”
打发走下属,路楠又坐下和颐酒董事长交谈了几句。
当年颐酒错失泰国林老先生,他们公司确实深感遗憾,但是当时和源川竞争,不论是名气还是服务手段都更逊一筹,输了也不冤。他们后来反思自己公司参与丝路论坛的时候,是不是还不够了解海外市场,并悄悄借鉴了源川海外市场部(那时候还没有改制为子公司)的一些营销手段,等到华国名白酒携手出海之后,颐酒董事长对路楠的欣赏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