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拒绝你。”
这话太暧昧,也太动听。
戚烟欲言又止,抚着热烫的脸,眸光斜向眼尾。
窗外有微弱的淡光照进来,勾勒出他的起伏身影。
周越凯闭着眼,呼吸绵长匀缓,体温捂在一床被子里,暖烘烘的。
相距不过二三十公分,戚烟被他搞得浑身燥热,睡意全消,被子掀开又盖上,辗转过来又辗转过去。
周越凯没被她闹醒,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她轻手轻脚地挪近一点,安安分分地与他面对面躺着,手伸出来,偷偷揪住他的衣角,闭上眼,也睡了。
这一次没再突然惊醒,也没做过梦。
意识稍微清醒一点时,她恍惚以为今天是周末,眼皮粘得牢,睁不开,额头蹭了下枕头就想继续睡。
身旁有人在说话,她听不清,以为自己囫囵做了一个梦。
直到一只手抵着她的肩膀推开她,猫叫声持续不断地钻进耳朵,明亮强光照着眼皮,戚烟才嘤咛一声,皱着眉苦着脸地醒过来。
入眼就是周越凯坐在椅子上的侧影。
他在打电话,左肘支着桌面,长指扶着额,一脸没睡醒的倦容,眼睛还闭着,右手拿着手机,不时“嗯”一声应和那头的人,音色低哑,看得出有在极力按捺着起床气。
大脑开始加载昨晚的记忆,戚烟打量着他,目光沿着他轻抿的唇,滚动的喉结,平阔的肩,一点点下移,在落到某个部位的时候,眼睛直了。
以为是自己看走眼,她眯起眼,直勾勾地盯了半天。
盯的时间越久,答案就越清晰,大脑轰然爆炸,当场宣布宕机。
周越凯升旗了。
他!竟然!升旗!了!
戚烟屏住呼吸,面红耳赤。
“没计划,到时再说吧。”
听他好像聊得差不多了,她艰涩地咽了口唾沫,抬起眼,不期然跌进一双幽邃迷离的眼眸。
周越凯挑了下眉,直直盯着她,眼神富有玩味,话是跟那人说的:“捡到一只乖戾粘人还会暖床的猫,不小心睡过头了。”
手机那头的人哈哈大笑,分贝超标,戚烟在这儿都能听到。
周越凯听烦了,直接掐断通话。
手机往桌上一掷,他揉了把脸,靠向椅背,双手搭着扶手,懒洋洋地瘫着,头向后仰,凸起的喉结袒露在空气里,一双眼眯着,还在醒神。
不遮不掩,坦坦荡荡,一丁点儿被人抓包的羞赧窘迫都没有,一副“爱看看,爷困得要死,懒得管你”的懒痞样。
也可能是,他知道她已经看到了,所以觉得没必要再欲盖弥彰地遮遮掩掩。
戚烟控制着,不让视线落在除他那张帅脸以外的其他地方。
但,余光就是忍不住偷偷地瞄,心下惊叹不已,面上波澜不惊。
窗帘大开,冬日暖阳泼了满屋。
“瞄~”小猫叫了声,分走她的注意力。
一夜过去,它的状态没好多少,恹恹无力地卧在羽绒服里,蓬松柔软的毛发有点炸。
戚烟爬过去,抚摸它的后背。
它伸出舌头舔她的掌心。
周越凯晒着和煦的阳光,勉强有点精神了,拖腔拉调道:
“我只跟老师请了半天假。现在是八点,吃个早餐,带猫去宠物医院,回去换一身衣服,吃一顿午餐,回到学校还有时间补作业,然后开始上下午的课。”
“怎么不干脆请一天?”戚烟不太满意他的安排。
周越凯一手托着后颈,坐起来,“快要期末了,你确定你那成绩能稳进15班?”
“大不了不进咯。”戚烟放下猫,缩回被子里,翻了个身,只剩一个后脑勺给他,“我好困,还想再睡会儿,请半天假跟请一天假差不了多少,我今天不想去学校。”
“那你的猫呢?”周越凯站起来,迈腿向浴室走,“你确定要它熬到你睡醒了,再去医院?”
刚合上的眼倏地睁开。
她对面是浴室,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周越凯背对她,站在马桶前,动手解裤腰带。
一大清早就接二连三遭受刺激,戚烟睡不下去了,头撇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起身,没好气道:“知道了,请半天假就请半天假。”
整个上午,戚烟都特别燥。
前一晚,周越凯用温柔又绅士的言行举止,降低她的防备,让她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今天,他就用最原始最真实的生理反应,直白地向她昭示他的危险性。
他是个男人。
身心发育成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会出现正常的生理反应。
体格和力气天生比她大得多,但凡他出现一点歪念头,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她吃得连渣都不剩。
想通这一点,戚烟脚步一顿,故意在他身后落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