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戚烟嗔他,拿着手机坐回去，不管刷新多少次，那人的主页都还挂着她跟周越凯的照片。
见周越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戚烟思虑再三,决定跟那人私聊，让对方把照片删掉。
那人很好说话，不消几分钟就把那条微博，以及先前的评论给删掉了。
但是,带起的话题#高颜值情侣街拍#热度一路攀升，浏览量特别高。
有人po出自己曾在现实中见过的高颜值情侣的照片,还有人直接po自己跟男朋友的照片。
网络信息量每天呈爆炸式增长,她跟周越凯那几张照片只是浩瀚烟海里微不足道的一根针,戚烟心存侥幸，希望没人注意到。
至少，不能让认识他们的人看到。
“你不怕吗？”戚烟问他。
周越凯：“嗯？”
戚烟熄屏，看他,“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周越凯手肘抵着窗沿,支着头,半耷着眼皮看手机，按键声一串串地响,说话一针见血：“我们的关系的确很暧昧。”
这句话太难接上，戚烟把脸转向车窗。
耳机里的音乐跳到下一首,车窗上,雨痕斑驳,附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
前方许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车流拥堵,车灯闪闪烁烁。
按键声暂停,周越凯轻声说：“照片的事，会有人盯着，你不用担心。”
戚烟应了声“好”。
“我先眯会儿，到了叫我。”说完，他开始闭目小憩。
很久都没再察觉到他的动静，戚烟往他那里看。
天地灰蒙蒙的，而他肤色白皙透亮，像是笼着一层明净的光。
她凝视他许久，缱绻情愫与时光同在静静流淌。
他始终没睁眼，自然也没发觉到她在看他。
回到李家别墅，两人从车上下来。
戚烟去洗了个澡，将鸭舌帽和棒球服藏在衣柜最深处。
直至高中毕业，再也没拿出来过。
五月中旬，天气越来越热，最高气温甚至能到30℃。
经过前段时间春雨的洗礼，校内的花草树木都已抽条发芽，一眼望去，葱茏繁盛，苍翠欲滴。
第二次段考一结束，15班开始本学期第四次换座位。
他们班换座位采取抽签制。
虽然戚烟仍是高冷难勾搭的性子，还有“16班放话”“律师函”“私生女”等事件缠身，但这并不影响她长得好看，令人赏心悦目，明着暗着喜欢她的男生不在少数。
女生们都不爱跟她同桌，视她如洪水猛兽。
男生们可不一样，为了跟她同桌，私底下都争破了头。
齐然这次运气好，一抽就抽中了戚烟旁边的位置。
总觉得在这班里，自己跟戚烟的关系还算熟稔，东西还没搬完，他就围绕“缘分”这一主题，叽叽呱呱地跟她说个没完。
戚烟心不在焉地听，搬好自己的东西，就安安静静地坐下，摊开数学试卷，趁着大课间所剩无几的时间，赶紧整理错题本。
齐然知道他们戚爷惯来寡言少语，但还是被她这么冷漠的态度给伤到了。
捂着破碎的少男心，自怨自艾地挨了一节枯燥乏味的数学课。
下课铃声打响。
戚烟拿起空保温杯，要起身外出打水。
齐然见状，腾地站起来，主动请缨，问戚烟还要不要吃点什么。
戚烟拒绝了他。
走出15班的后门，就是16班的前门，两扇门之间只隔着一道墙。
16班上一节是体育课，诡异的是，直到下了课，他们班都空荡荡的，窗帘闭拢，满室昏昏暗暗，颇有“空城计”的阴森氛围。
扫一眼，戚烟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去接了水，就原路返回。
手机接连收到几条消息，她低头看。
微博上，默默关注她许久的“乔fish”私聊她：你的昵称跟我认识的一个人的人名很像，她也是画油画的。
乔fish：你是怎么跟左嘉石认识的？
乔fish：方便聊聊吗？
戚烟在手机键盘上敲着：不方便。
尚未发出，发现走廊骚动不已，不断有人迎面往她这边走来，跟她擦肩而过。
她小心避开熙熙攘攘的人潮，抬起头。
周越凯在距她四米远的地方，俨然刚从球场回来，身上还穿着球服，发梢微湿，肌肉偾张，浑身都是朝气躁动的荷尔蒙气息。
有个男生在跟他说话，他侧着头听，扯唇笑了下。
戚烟握紧手里的保温杯，跟走廊里的大部分女生一样，眼睛锁定在他身上。
他说了句什么，目光即将调过来，一道人影突然挡在他身前，占据他的视野。
戚烟脚步一顿，直直盯着李乔妤纤瘦的背影，拇指一下一下按着手机键盘的删除键。
李乔妤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周越凯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