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分钟后,景光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我面前,是蛋包饭,上面用番茄酱写着“谢谢”。
我立刻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扭动着身体。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拉开一只椅子,坐在我旁边。
“欢迎品尝,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他自豪地说。
他一点都没有夸张,每一道菜都超级好吃,我吃得如同秋风扫落叶,他则端正地坐着,时而看看我,时而低头转动一双不锈钢筷子,陷入思考。
明早绝对要胖三斤。不管了,绯色绫子这么瘦,胖十斤也没问题。
最后我摸着明显鼓起来的肚子,强压下一个饱嗝,摇摇晃晃站起来打算刷碗消食。
走到水池旁,才注意到他在做饭前,就已经将我先前堆叠起来的脏碗都刷洗干净并分门别类了。
好羞愧。我还是个女人吗?他会怎么想我呢,一个邋遢又笨拙的家政废材?
我扭头偷偷看他,他仍然勾着头,缓慢转动着筷子,仔细思索着什么。
我尽量将动作放轻,以免打扰他的思路。水流开的很细,洗洁精涂得也很少,我安静地洗盘子,耳边唯一清晰的声音来自客厅门上的石英钟。
咔嚓,咔嚓——
像是某种节奏,带着宿命的意味。我脑海中泛起一连串中二词汇,不觉有点想笑。
侧过身将洗好的盘子摞在一旁时,我被吓了一跳,短促惊呼一声。
景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无声无息地,就像一个幽灵,默默地注视着我。
嗯,他还真是个幽灵。
“抱歉。”他飞快说道,“我来吧,你去休息吧。”
“不不,还是我来吧,我还是有点自尊心的。”
“……好吧。”他不再跟我抢,坐回到椅子里。
可我感觉他的目光还黏在我的脊背上,痒痒的,带着一丝凉意。
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呢?我惊心动魄地想,往汤碗里多涂了些洗洁精,水流也稍稍放开了些。
他坐下后便一动不动了,盯着餐桌的一角若有所思。我收拾好厨台,甩了甩手上的水。
“那……我去睡觉啦,你——”我犹豫了一下,“你可以在客厅呆着,也可以去客房,不过那里没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