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脖子摇摇头:“还好还好,应该庆幸你手边没有水果刀。”
他尴尬地笑笑,呼吸趋于稳定。
“卧底养成的条件反射。”他单手向后捋了下头发,眼睛在昏暗中泛着微光,望向我,“一旦有东西靠近身体的致命部位,便会做出反击。”
看来是我在他脖子附近不断挪动的手惹的祸,我叹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被压得麻木了的腿。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压在我的大腿上,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跳开,而是把重量移开,仍保持着跨坐的姿态,身体略略向前倾。
这场面有点暧昧,尤其是他还默默无声地望着我,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穿着的是睡裙,两条小腿还露在外面,被他这么定定地看着,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实在没什么恋爱经验,也不知道如何与异性打情骂俏,伶牙俐齿地躲避尴尬,只能呆滞地也望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握住,每跳动一下,都能感受到一阵强有力的挤压。
话说在这种情况下,打情骂俏也不对劲吧?他的神情,怎么看都有些怪怪的,像是被某种情愫攫取了神智……
他就这样眼神复杂而执著地看着我,撑在沙发一侧的那只手,紧紧抓着我送来的羽绒被,像是在竭力克制某种感情——
“诸、诸伏先生……”我蚊子似的叫了一声。
他恍然回神,松开了紧攥的五指,咬了咬牙,朝我露出一抹微笑。
“叫我hiro吧。”他轻声道,抬起腿,从我身上翻身而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地板上。
一条腿支起,一条向外弯曲着贴在地上,他背靠茶几,目光幽幽地看我缓慢从沙发上撑起身体。
小腿又冷又麻,抽筋了,我咧着嘴,绷着脚背等待那股劲儿过去。
“对不起。”他再一次说,视线从我身上收回,把头埋进了支起的那只膝盖里。
我对他这一系列莫名举动弄得摸不到头脑,连忙趁他不再看我,踮起脚颠颠地跑回卧室。
跑进屋内,我才获得安全感般把头伸出去,冲他道:“地上还有枕头,一定要好好盖被哦,省得做噩梦。”
没等得到他的回应,我便轻轻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心脏狂跳不止。
虽然对异性不算了解,但刚才,他的表情和反应,绝对、绝对有问题。
可是问题出现在哪里呢?我又十分不解。
烦躁地再度钻进被窝,我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好半天才暖和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头,才揉着眼皮醒过来。
景光正在厨房忙活,看见他沐浴着日光的身影,我有点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是我的一场梦。
“h、hiro……”我试探地唤了一声,他很爽快地回过头,朝我笑笑,顺便颠了一下手里的平底锅。
煎蛋和熏肉的气味浓郁、焦香,我十分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咕响。
“先去洗脸吧,还有十几分钟就可以吃早餐了。”他的声音温润柔和,与昨晚那种带着压抑的沙哑判若两人。
“哦。”我应道,转身进了淋浴间,在哗哗的水流中,意识一点点地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