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预知到了这样的问题,麦考夫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然后走到阿尔伯特面前,弯下腰,凑在他耳边,低沉地说:
“头发太长了,该剪了。”
然后直起身,迈着与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步子踱到门口,将手杖在地上敲了敲:“看见你依旧活得好好的就放心了,接下来我要去应对另一个麻烦了。就这样,下次见。”
说罢,像是在舞会上邀请舞伴那样,行了个绅士十足的摘帽礼。
阿尔伯特不易察觉地拧了一下眉毛。
最好不要再来了,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目光落在床上。
床垫底下有个木头暗格,里面藏着一把匕首。他是不允许接触到任何锋利器具的,这把匕首,是他趁女仆不注意偷偷藏下的。
只有睡在它上面,他才能稍稍平静一些。死是解脱,活着是痛苦。将这样一个可以随时了结痛苦的凶器置于身旁,混乱纠结的心绪才不至于将他推向癫狂。
原来没有了威廉的自己,果真不如想象中的坚强。
你还好么,威廉?你现在,正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