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班的时候不会戴耳钉,凑近了看,才能发现那里有个小洞,是当初她陪着他去打的。
一米八几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像个小孩一样赖在她胸口喊疼,还每天让她亲手给他消毒,养得比女孩子还娇气。
即便这样,因为他耳朵上皮肤敏感,一直都只能戴纯银针的耳钉,否则必定会发炎。
“方助理还是习惯一下吧。”领带已经被扯松,他用指尖捻开第一颗纽扣,“这个项目周期长,你少说也得跟我……两年。”
两年?!
方珞宁惊恐地瞪大眼睛。
沈司澜解完第一颗纽扣就倏然放下了手,见她发呆,不由调侃:“方助理这么盯着我,是嫌没看过瘾?”
说完,还把第二颗纽扣故意扭紧了些,仿佛面前真是个贪图他男色的女sè • láng,唇角微微一翘:“吃饭。”
方珞宁看着男人坐下来开动,过了一会儿,从他表情里也看不出什么,忍不住问:“怎么样?”
沈司澜忽然蹙眉:“差了点味道。”
“我吃着挺好的啊。”方珞宁一本正经道,“虽然是分开装的,但我都是一锅炒的。”
对面的男人垂眸浅浅地勾了下唇,轻笑里夹着轻叹:“算了。”
想起自己未竟的大业,方珞宁较真起来:“不能算了。你说哪里不好吃,我明天改进!”
沈司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望着她。深邃的眸底像幽暗的地下河,流淌着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而后他轻轻掀唇,嗓音很淡:“明天继续做吧。”
方珞宁认真地问:“那我要做多久?”
男人一脸高深莫测:“做到我满意为止。”
他想要的是当年的味道。
一个女孩,真心喜欢着一个男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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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的初步核算结束以后,方珞宁便没那么忙,每天只用在办公室做一些简单的数据表格,等下个阶段再给她安排新的任务。
大部分时候,她也能准点下班了。下班后也没什么别的活动,只想在家里的沙发上葛优瘫,有人约她都是拒绝。
接连被拒绝几次后,阮漓终于忍无可忍,亲自杀到她家里来,带着在楼下碰见外卖小哥拿到的晚餐。
知道方珞宁懒到这个程度,是连饭都不会做的。
“还没吃饭吧?”阮漓进门就问她。
“嗯。”方珞宁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考古纪录片,她眯着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
“你啊你,没有我你可怎么办。”阮漓无奈地叹了一声,把外卖放在餐桌上,去厨房洗手上的油,结果看到一片狼藉,忍不住叫道:“大姐,你这是什么时候的锅没刷啊?”
方珞宁:“早上。”
一大早火急火燎地做完午餐,哪还有时间和精力收拾这些。她现在拖延症也严重,不到晚上睡觉之前绝不会收拾。如果第二天不上班不用做饭,她可以再攒一夜,等周末心情好了,想起来慢悠悠地洗一下。
“别躺着了,快起来吃饭。”阮漓喊了一声,紧接着厨房里传来水龙头往下淌水的声音。
阮漓在给她刷锅。
方珞宁有些过意不去,只好起来。
去厨房看了一眼,主动帮忙拿盘子出来盛外卖,等她盛好饭菜,阮漓手里的锅也刷干净了,还帮她把砧板和刀也冲了冲,放到架子上。
“我怎么觉得你这班上的,整个人都不对了。”阮漓边坐下来边说。
“我也不知道。”方珞宁懒洋洋地把左手垂在桌子下面,右手拿着筷子往碗里夹菜,“就是提不起劲儿来。”
阮漓叹了叹,给她夹了一块大鸡腿:“宝贝你要多吃点,才几天没见,都瘦了。我看你就是没好好吃饭,才会没劲。”
方珞宁浅浅地笑了一下:“可能是吧。”
“我刚看你厨房有两个保温盒,怎么回事啊?”阮漓好奇地问。
方珞宁也没瞒着她,把每天要给沈司澜带午饭的事情招了。
阮漓继续刨根问底,还问出不少东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宝贝,我真觉得这男的有问题。”
方珞宁赞同地点点头:“是有问题,有那个大病。”
“我不是这意思。”阮漓咋了咋舌,道,“你没觉得他总在想方设法地跟你见面?你说,他会不会是对你还有意思,想吃回头草啊?”
“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方珞宁垂下眸,掩住眼底神色,语气也十分平淡,“沈司澜,帝都数一数二的家世,有颜值有手腕,如今还掌管着整个沈氏集团,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你觉得他那样,会是那种专一苦情人设吗?”
他那么骄傲的人,如今对她应该只有恨吧。
或许连恨都没有。她不配。
可能对他来说,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能聊解当年被她抛弃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