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澜似乎是故意晾了她一会儿,让她抓耳挠腮,心急火燎。
约莫五分钟后,才继续发来:
刚才在登机。
有业务去一趟海南,等我回来再好好说。
不然有些人,又怪我耍流氓。
“……”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只有她一人的空旷客厅里,气温低又冷清,方珞宁却忍不住从耳朵尖开始发烫。
她无比慌乱地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没有收到沈司澜的新消息。
她照常去上班,照常忙自己的事,庆幸的是没有业务要向他汇报。她便像一只鸵鸟一样,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十八岁小姑娘了,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就被粉红色的喜悦冲昏头脑,什么都不管不顾。
之前师兄顾怀诚告诉她,会有人联系她商量外公画展的事,在双十一结束后果然有人找上门。
方珞宁去书画协会办公室那天,在门口见到了方启盛的车。
原本打算置之不理,孰料方启盛主动叫她:“宁宁。”
方珞宁扯了扯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方先生来这里做什么?”
能和女儿说上话,方启盛似乎很开心,眼神都亮起来:“是协会找我谈你外公的事,想做个采访,但我觉得不太合适,就拒绝了。”
“哦。”方珞宁冷笑了下,“那就好。”
方启盛微微蹙眉。
随即她回过头,目光毫无波澜地盯住他:“方先生和我们苏家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这种事,就不必来了。如果您觉得有困难,我可以帮您。”
方启盛也算是国内有名的企业家,虽然现在破了产,但如果她在网上公开声明断绝关系,还是能掀起不少风浪。她不在乎外界的评论,但方启盛还想东山再起,他不可能不在乎。
女儿绝情的话让他眼神彻底暗淡下去:“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那我走了,方先生留步。”说完她再次转身。
“宁宁。”方启盛轻叹道,“你奶奶她——”
“什么?”
“没什么。”方启盛脸色挫败地摇了摇头,“你去吧。”
方珞宁蹙了蹙眉,很快离开。
外公只有两个女儿,妈妈和小姨。小姨至今未婚,没有孩子,人也在国外不方便过来,所以他们找到她,希望她作为苏远山唯一的孙女接受电视台专访。
方珞宁原本不想抛头露面,但在对方一片真诚的打动下,还是同意了。
她最担心的无非是这个时代的媒体特点,不太适合在公众面前谈论外公的生平,但她看了眼稿子,都是些有关外公生平的常规问题,没怎么涉及到隐私,也没有轻佻的调侃话语,于是便放下心来。
专访定在下周五,留给她准备的时间不多。和协会商定好后,方珞宁便找齐总请了周五下午半天的假,到时候要去电视台直播。
沈司澜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
他周五回来,打算和她确定项目进度,开个小会,但被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拒绝了。
“如果沈总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专访结束后回来,就是可能会晚一点。”
沈司澜笑了笑,没坚持:“不用了,那就下周一。”
方珞宁正在看采访稿,不想和他多说:“那我挂了沈总。”
“等等。”男人轻声道,电话里依稀有哗啦的背景音,忽高忽低,像是惊涛拍岸。
方珞宁正仔细聆听着电话里的涛声,沈司澜忽然问她:“知道我在哪儿吗?”
“哪儿?”
“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