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珞宁害怕被他推开,两只手在他腰后握到最紧,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
他手掌贴着她的头发,不再有动作。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后悔的都应该是我。”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担心自己一旦沉进去,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一个字,却不禁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我一直一直,都很想你。”
男人眉间的褶皱倏然化掉,摁着她的脑袋,脖颈蹭着她毛茸茸的头发,轻笑一声:“真的?”
“对不起。”她滚烫的眼泪滴进他脖子里,“我好像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我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呢。”沈司澜轻叹一声,温热的呼吸埋进她发顶,“你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人生没有多少个五年,我也不想再折腾。”他手指拢着她柔软的发丝,语气温和却坚定,“我说过,你甩了我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这一次希望你好好想清楚,点了头,我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不好意思沈先生,打扰一下。”门口突然传来护士姐姐温柔的嗓音,“这边需要家属签个字,我没找到您妹妹沈医生,您看……”
“我来吧。”方珞宁擦了擦眼睛,接过护士姐姐手里的单子和笔。
在对方注视的目光里,她坚定地笑了笑:“我是他女朋友。”
护士姐姐眉眼弯弯地点头:“好的。”
签完字,护士姐姐把单子收好,对他们说:“梁医生已经看过了,沈先生的检查结果都没有问题,您随时可以回家。”
“好。”沈司澜淡淡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丽嘉
方珞宁连忙转过去,紧张兮兮地扶住他胳膊:“你慢点慢点。”
那样子仿佛他就是个玻璃瓶,磕一下都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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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司澜真就只有头上那点伤而已。这么晚了,他也没麻烦何朔,在医院门口打了个车,先把方珞宁送回家,顺便去她楼下开走自己的车。
方珞宁形影不离地跟着他,非要看着他上车,还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唠叨:“你记得伤口一定不要沾水,今天刚上的药,睡觉也不要压到它,医生说只能吃清淡的食物,但还是要注意营养,明天我给你带饭吧……”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沈司澜终于从善如流地点了头:“好。”
“……”一说要给他做饭,眼睛都亮了。
男人紧接着笑了笑:“快上去吧,明天上班迟到我可不会给你开绿灯。”
“那我回去了哦,你开车小心点。”方珞宁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两步,脚步突然顿住。
沈司澜还靠在车门旁边,好整以暇地勾着唇:“怎么了?”
“有个事情。”方珞宁咬了下唇,慢悠悠地转回去道,“我可以问问你吗?”
男人一脸云淡风轻:“你问。”
“最近,你有没有经常和别的女人见面?”她微垂着眸,没有看他的眼睛。
她是信他的,但如果不亲口听到他解释,心里又觉得膈应难受。
沈司澜面色一僵,然后轻轻扯了扯唇:“你到底想问什么?”
方珞宁头埋得更低。
有些话别的女人说出来可以那么咄咄逼人,但她却觉得自己连理直气壮都很难。
“他们说。”她攥紧手指吸了口气,才终于说了出来:“说你会跟赵小姐联姻。还有,我之前也有看到你们一起吃饭。”
男人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等不到回答的时候,才轻飘飘地开口:“所以这就是你又要和我分手的原因?”
方珞宁咬了咬唇,脑袋低下去。
他突然拉开车门,把她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时,他已经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方珞宁懵懵地看了他一眼,男人脸上没有笑意,点了点下巴:“自己看。”
她疑惑地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本产权证,地址是外公在西山亭的园子,而业主那栏,赫然是她自己的名字。
“最近刚发生一起名人故居非法过户的案子,这方面政策收得很紧,我就让赵局帮个忙。请人吃顿饭,不过分吧?”沈司澜无比认真地解释,“婚礼那天,她是女方发小,所以跟我们一桌。那些人都是混酒场的,她只认识我,就坐一起聊了几句。”
方珞宁心底涌起一阵复杂难言的情绪,手指甲都快被她抠破了。
“你可以吃醋,可以跟我闹脾气,也可以随便无理取闹,但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他低头望着她,眼眸深沉,语气也有点失落,“在你眼里,我沈司澜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要结婚了还跟你牵扯不清的男人吗?”
他轻呵了一声,夹着深夜的寒气:“还是我辛苦打拼这么多年,到头来需要跟一个女人联姻?”
“对不起。”她一头栽进他怀里,抱着他不停地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有一句又一句的道歉,哪怕最撕心裂肺的道歉在此刻也显得太过苍白无力,表达不出她心情的万分之一。
沈司澜似乎有点累,闭了闭眼:“回去吧。”
“你能不生气吗?”方珞宁纹丝不动地抱着他,“我知道都是我不对,你想怎么样都行。”
“没生气。”他嗓音很低,似乎极不愿承认,满身傲骨都折了下来,“就有点儿难过。”
方珞宁抬起头,眸子水盈盈的望着他:“那我哄哄你,能不能别难过了?”
男人撇过头,忍不住笑了一声,再望着她扯起唇:“你走不走?”
方珞宁用力摇了摇头:“我得先哄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