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若冉,却开始想起了别的事情来,献宝似的拿出一颗珍珠来,“你瞧这个。”
“珍珠?”
“你猜猜这珠子是哪儿来的?”沈沛开始和若冉卖关子,后者非常给面子的摇了摇头。
“猜不出来呢。”
“悦悦给我的,那天她跑出去,就是去捡这个珠子……她把这个珠子给我,让我送给你。”沈沛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有些想笑,这颗珠子很大很圆,比沈沛找来的那颗虽然小一些,却依旧漂亮。
“您把这个拿出来,是要做什么?”若冉疑惑的开口,“既然是悦悦给您的,您收好就是了。”
“你我二人大婚的时候,凤冠和礼帽上,不是要镶嵌珠子吗?用这个可好?”沈沛说的另一颗珠子,就是他送给若冉的那一颗。
那一颗,她诓骗沈沛去找的珍珠。
非常的有纪念意义。
“好。”若冉一口答应下来。
“还有婚服。”沈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的确是不喜欢红色的衣服,倘若是婚服的话,倒也不会那么介意。
“婚服怎么了?”
“本王听人说,若是新娘亲自绣的婚服,便能保佑婚姻美满,你可曾听说过?”沈沛若有所思的问道。
若冉点了点头,“确有其事。”
沈沛看着若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实在是按奈不住,欲言又止的看向若冉,总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他非常的……心动。
沈沛这番举动,看的若冉莫名其妙的,“您这是怎么了?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阿冉……婚服能不能,你自己做?”沈沛有些羞赧,“本王不是把你当绣娘的意思……”
只是这寓意实在美好,沈沛也不能免俗。
若冉倒是极其愿意给自己和沈沛做婚服的,只不过这事儿是她能说了算的吗?
“王爷……您难道忘记了吗?您是亲王,您的衣服和饰物,都是有品阶的,便是婚服,也是会由宫中专人来做的,我可能插不了手。”若冉其实也觉得有些遗憾。
她也想亲自给自己绣嫁衣。
“这好办,本王着人去说一声就成。”沈沛见若冉不反对,也没了那么多担心,“本王把令牌留给你……到时候让尚衣局的把衣料和绣线送过来……”
沈沛说到令牌的时候,声音猛然一顿,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非常熟悉的一幕,同样的夜,同样的场景,把他的思绪拉回了三年前,他掏令牌的动作都顿住了。
沈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若冉,“这一次,你不会再走了吧?”
若冉:“…………”
沈沛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吗?
“要不,这令牌,本王还是不留给你了?”沈沛只要一想起三年前若冉就是拿着他给的令牌走的干脆利落,就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若冉哭笑不得,“这令牌,我这儿还有一块。”
沈沛:“……还给本王。”
他沉默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现象,“那是本王的东西,还回来。”
若冉趴在沈沛的肩膀上笑得不行,“您不要担心,我不会走的。”
可沈沛还是不放心,“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若冉也知自己没有什么信用可言,只能想方设法的哄着沈沛,“我既已经答应跟您回来,定然是不会走的。”
“你从前也答应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沈沛开始翻旧账,“就在本王去东海的前一夜,你还跟我有说有笑的。”
若冉只觉得这些事儿是过不去了。
于是只能费心的哄着沈沛。
说到最后,沈沛总算是没把令牌给收回去,却很认真的告诉她,“等你绣完了嫁衣,我就回来了。等我凯旋归来,我便娶你为妻。”
这份承诺太过贵重,若冉从未想过,她曾经的奢望,有朝一日真的能够实现,“那,还有头面呢……”
“珍宝司有现成的,等本王回来一起去选。”沈沛曾经陪皇兄去过,所以熟门熟路的。
他看了看刻漏,只觉得有些晚了,虽然很舍不得,却不得不开口告辞,“天色已晚……本王还是回吧。”
沈沛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若是在秦王府,他就不用这么可怜了,哪里需要大晚上冷飕飕的离开?还在这样的日子已经不需要过太久。
他想着要是若冉这时候挽留他一番,他也不是不能顺便留下来的,沈沛想着想着就迈不动步子,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结果低头一看,手腕被若冉给抓住了,“……您今晚,能不能不要走了?”
沈沛没想到,美梦可以这么快就成真,这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一时之间什么矜持,什么礼仪,统统的被抛诸脑后,沈沛的行动比脑子还快,立马关了房门,飞快的答道:“好。”
生怕晚一会儿,若冉就要反悔。
秦王殿下连出去吩咐一声四喜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对着隐匿在暗处的暗一吩咐了一句。
随后一道气息消失,不多时外头传来了四喜的声儿,“王爷,那奴才这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儿个一早送过来。”
沈沛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
之后,外头就彻底的安静下来,只余下阵阵的风神,若冉觉得有些羞涩,沈沛却眼也不眨的看着若冉,“阿冉这是,在邀请我吗?”
沈沛这话问的暧昧,若冉尴尬,她其实只是舍不得沈沛,可被沈沛这么一问,就有些不对味起来。
可是……
若冉依旧遵从本心,轻轻的点了点头软声道,“舍不得您走。”
话音刚落,沈沛的吻就落了下来,来的猝不及防,来的霸道非常,并不算温柔,那久违的气息让若冉有些招架不住。
她愣愣的看向沈沛,像是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她原本似有所感,却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她还以为,沈沛这些年,是清心寡欲的。
毕竟和她重逢以来,沈沛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最多也只是拥抱和亲吻,完全不似从前……
结果现在……
若冉眼里的诧异太过明显,直到被沈沛压在床榻上,还有些愣神,沈沛似乎不满她的走神,质问道,“你发什么呆?”
“王爷……您急色。”若冉看着沈沛,有些口无遮拦。
沈沛却半点不在乎,用拇指研磨她的唇瓣,那原本苍白无血色的唇瓣,被他揉搓着像是抹了胭脂,艳红一片,而后沈沛满意的低下头轻啄,“那又如何?本王只急你的色。”
沈沛这话说得太过理所当然,若冉的耳根处染上了粉色,她觉得自己应该要矜持一些的,却怎么都舍不得把沈沛推开。
毕竟,他们俩连孩子都生了,这会儿再来谈矜持,似乎有些晚了。
沈沛见若冉不反对,便伸手挑开了若冉的衣衫,方才研磨过若冉唇瓣的拇指被他放在唇边咬着,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
若冉不自在的别开眼。
“您……能不能……不要……”若冉想说点什么,却觉说什么都不合适,况且沈沛也不会让她在这种时候说话,缠·绵的亲吻落下,若冉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只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心中有些害怕,却还是隐秘的期待着。
只是还没等若冉期待什么,沈沛的动作就戛然而止,紧紧的搂着若冉的肩膀恼怒道,“不行!”
若冉疑惑的看向沈沛,“什么……”
“不行……”沈沛郁闷的开口,他埋首若冉肩窝,不停的喘着粗气,明明忍得极其辛苦,却根本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若冉都被沈沛给搞懵了,她想说其实也不是不行,可这话说出来,就显得她急色……
但这情况,若冉还是要问清楚的……
“您……是怎么了吗?”若冉有些疑惑的开口,“是……战场上,受伤了吗?”
沈沛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像是不明白若冉为什么会这么问,随口回答,“本王没受伤……”
而后猛然反应过来若冉这话是什么意思,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语气凶狠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肌肤相贴的灼热温度,让若冉不住求饶,“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本王不行。”沈沛的眼神非常危险。
若冉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在这时候惹他,“这话……是您自己说的……”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沈沛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故意的?”
若冉立马摇头:“……不是。”
“呵,少胡说八道。”沈沛懒懒的放开手,百无聊赖的躺了回去,只觉得他迟早要被这人给气死。
他平躺在床榻上,伸手圈住若冉的腰,“本王出征在即,你若这时候有了身孕怎么办?”
若冉微微一愣,像是没料到沈沛会这么说。
“本王问过若晨,他说你生悦悦的时候十分凶险……万一又有了孩子,不论生还是不生,本王都舍不得。”沈沛的声音缓缓的在她耳边响起,若冉听着他的话,却不知怎么回应,着实冷了许久。
沈沛的心思却复杂多了,若有了孩子,不要吧,沈沛舍不得。
要吧,他也舍不得。
横竖都是若冉受苦。
况且……万一真的有了身孕,若冉肯定想把孩子生下来,他归期不定,免不得有人嘲笑若冉未婚有孕,虽说悦悦就是个例子,可同样的事沈沛也不愿若冉再承受一次。
能避免,就避免吧。
“避子汤有害无益。”沈沛淡淡道,“你生悦悦的时候难产,日后能不能再生孩子,还得太医瞧过了才可。”
若冉眨了眨眼睛,想要把眼泪给憋回去,她以为沈沛是不知道的……却不曾想原来,他都知道。
“若……我日后不能再生孩子呢?”若冉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矫情的问,她只觉得在沈沛的面前,她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
“不生就不生吧,生孩子也怪疼的,我们有悦悦。”沈沛说的轻描淡写,显然没放在心上,他看了眼在一旁熟睡的悦悦浅浅的笑了起来,“若是只有她一个,招赘也成。”
沈沛想的还挺不错,毕竟,他一直都觉得,关于孩子这件事,他还是有一些……忐忑的。
这天晚上,沈沛只是搂着若冉说了一宿的话,像是舍不得睡。
话没有说完的时候,可天总会亮,卯时二刻,四喜带着沈沛的盔甲和行礼轻扣院门,沈沛看见若冉还在睡,轻手轻脚的要起床,给若冉押了押被角,刚想走出去就被若冉拉住手腕,躺在床上的人还有些迷糊,却依旧坚定,“……我送您。”
沈沛含笑应允,“不着急。”
若冉说罢,就转身去把悦悦给喊醒,小小的孩子睡眼惺忪的看着母亲,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被人抱起,才清醒过来,她看着沈沛浅浅的笑着,在他腮边亲了亲,这是悦悦这两天刚学会的。
……
辰时二刻,大军已经在城门外候着,街道边站着许多夹道欢送的百姓们,云静竹走过来恭敬道:“王爷,大军已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沈沛微微颔首,却未曾立刻下令,反而下了马,来到若冉的面前,用力的拥抱着她,认真道,“阿冉,等我回来。”
“好,我等您回来。您不回来,我哪儿也不会去。”若冉郑重的给出承诺。
沈沛放开了手,轻轻的摸了摸悦悦的脸蛋,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卿安。”
“什么?”若冉尚未反应过来。
“卿安,她的名字。”沈沛说完就翻身上马,号令三军出发。
若冉一直站在他身后,看着沈沛的背影渐渐的消失不见,如同三年前一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昔日她伤心欲绝。
而如今……却是心怀期待。
若冉低头看向悦悦……把她抱了起来,眼里的笑意却怎么都止不住,“你爹爹,真的很喜欢你呢。”
卿安。
唯愿你一切安好。
这是一个父亲,给女儿最美好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