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有爹娘,有祖父母,有手足兄弟,有那么多人疼爱她,关心她。”沈沛垂眸,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影子,温柔缱绻,“可阿冉只有我一个。”
他当然更心疼妻子。
若冉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其实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但是沈沛却替她委屈,替她心疼。
甚至会想着要如何补偿她。
若冉扭头看向沈沛,拽住了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虽然王爷这么说我很感动,可我当真有些累了。”
沈沛闻言也不觉得尴尬,有些事儿遇到的多了,就会变得宠辱不惊,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阿冉,又不疼我了吗?”
若冉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扯过一旁的锦被就要休息,沈沛被拒绝的彻底,但也没有死心,开始伺机而动,另寻出路。
夏日炎炎,秦王府这个时候早就用上了冰,沈沛怕冷又怕热,可若冉却怕冷,正院的主卧里,总是放着好几盆冰,可床上铺着的却是绒毯。
这要是让旁人知晓了,指不定要说秦王殿下骄奢淫逸。
出门在外自然没有在家中舒坦,若冉其实有些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沈沛却非要折腾,闹到最后若冉的脾气也上来了,扯了一把被子凶巴巴的骂道:“沈沛,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沛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若冉还能用这么凶的语气喊他的名字,愣了许久才开口解释,“就,就想抱你去沐浴。”
若冉:“……”
方才不能说吗?非要等她快睡着了才说。
“不去。”若冉用棉被捂着头,怎么都不肯起来。
沈沛却不依不饶,非要带她去沐浴,“沐浴之后就不会这么热了,好不好?”
沈沛耐着性子哄她,可怜的秦王妃完全不知秦王殿下的心思,还当丈夫是转了性。
当她的呻·吟渐渐淹没在水声中的时候,若冉才知道沈沛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没有用,更过分的,沈沛还学会了用美人计。
当若冉挣扎的厉害时,他就软软的喊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喊得若冉彻底松开了手,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一回之后,她当真是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软软的依偎在沈沛的身上,在沈沛替她穿衣服的时候,往旁边缩了缩,“不,不要了。”
沈沛本就舍不得再继续欺负她,但有些事情总是会忍不住的,“你方才喊我什么来着?再喊一声。”
若冉喊过他王爷,喊过悦之,喊过秦王殿下,却从未喊过他的名字,唯有的两次也是被沈沛逼急了才喊的。
但沈沛却觉得很是新鲜,很想听她再喊一次,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王爷?”
“不对。”沈沛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只不过穿的挺艰难,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没干活这种伺候人的活。
把这衣服扯了倒是挺容易的。
“悦之?”若冉困倦极了,完全就是凭借着本能在回应。
但依旧没有让沈沛满意,“不对,再想。”
若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沁满水雾的眼睛柔柔的看向他,复而又闭上,“悦之哥哥?”
“撕拉——”一声,沈沛手一抖,好不容易穿好的中衣又被扯坏了,天知道他到底忍耐的多辛苦,才没让自己做出过分举动来。
面上的神色瞧着还算平静,可唯有沈沛自己知道,心里究竟泛起了多少的惊涛骇浪。
悦之哥哥?
亏她会喊。
“你是故意的吗?”沈沛咬牙切齿的问道。
回应他的却是若冉浅浅的呼吸声,她终于克制不住困倦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沛也实在是没耐心去折腾寝衣,他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全撕了,望着若冉恬静的睡颜,沈沛也当真干不出什么禽兽事儿。
只是多少有点郁闷,方才那一声,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回味一番。
这人怎么就睡着了呢?
这一晚上,若冉睡得无比香甜,可沈沛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觉得那一声软软的悦之哥哥,实在是悦耳极了。
若冉全然不知她到底给自己埋了一个怎样的隐患,之后每一回,沈沛总会强迫若冉喊他,可无论若冉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曾经迷糊的时候喊过一个截然不同的称呼。
她想不起,沈沛也不提醒,见她忘了,只是一次比一次更凶。
一次比一次更生气,让若冉郁闷不已,还以为是沈沛故意欺负她找的借口。
翌日俩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沈沛最近不上朝,若冉平常起得就晚,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才发现这是在客栈里,没有下人会等着来汇报府中事务,被带坏的秦王妃只觉得幸福极了,转身搂住了沈沛,说要继续睡。
沈沛自然是纵容的,顺势而为的躺下,“这么困?”
若冉点点头,“我们今日要去哪儿?还是要去赌坊吗?”
“赌坊自然要去的,可今日不是白天去,而是晚上去。”沈沛见她难受,也没有催促什么,便是不去也没有关系,原本皇兄只是让他去打探消息的,是他私心要带若冉出来玩。
不然换几个人去打探也是一样的。
“还想去赢钱吗?”沈沛温柔的问她。
说到银子的时候,若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随后又黯淡下去,“赢了还要输回去吗?”
沈沛看了只觉得分外有趣,告诉她赢了的都是她的。
“王爷要打探什么消息?京城那么多家赌坊,为何就专挑这一家?”
“这家赌坊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从其他地方来京城的外乡人,若是要找乐子,一般都会去城北赌坊,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口碑不错,也不弄虚作假,所以生意越做越大,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最好就是把赌坊里的银子全部赢过来。”沈沛笑意分明,若冉却觉得多少有点异想天开,估计是沈沛在哄她玩。
“牌九赢不了多少,会玩牌九的虽然都想要配大牌,但是也得看运气的。况且算法不一样,押注也不一样。”
没有规定要多少,大多都是玩玩而已。
押注的多了,才会赚的多。
昨儿个是那些人被她杀懵了,人换了一圈又一圈,又有孟元那个冤大头在,才让他们赢了那么多。
“这些当然都是小钱,可日日去,天天去呢?”
沈沛的话还未说完,若冉就提出反对的意见,“王爷,去赌坊也是一件很累的事儿,推牌九还得算旁人的牌,还得……”
她说的非常娴熟,沈沛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从前你和沈云他们玩,故意输的?”
若冉见秘密被发现,冲着沈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来,“总不能让几位郡王爷,输的太难看。”
有输有赢,才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让他们感受到牌九的乐趣,才能当冤大头再来给她送银子呀。
那些年若冉为了攒银子,当真是什么都研究过。
说实在的,在赌坊里赢的这些,当真不如几位郡王出手大方,要靠赌钱把赌坊的银子全部收入囊中?
若冉觉得沈沛想的有些多。
“王爷为什么对这个赌坊如此在意?”若冉奇怪的问道,他们原本不就是去玩玩的吗?
“这赌坊好像和孟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具体尚不清楚,孟家最近爪子伸的有些太长,本王要替他们修剪修剪。”
“王爷的意思是,城北赌坊的背后的主子有可能是孟家,你想要孟家的银子?”
京城的各个世家,除了有些底蕴的日子过得不错,有些落魄的,清流的,日子大多过得不大行,私底下做些营生,也是能够理解的。
要说过得最好的,还要属商人,只是大齐都商人的限制实在是有些多。
有许多商人会把女儿嫁给世家子弟,带上价值不菲的嫁妆去贴补,一个跨越了阶级,一个实现了生活富足,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可也不好批判什么,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沈沛的确是这么想的,说话间,他发现若冉已经醒了,并且还从床上坐起,下意识的移开了眼,不愿去看她身上的衣衫,若冉也瞧的清楚分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能不能,手下留情一些?”
“坏了可以买新的。”沈沛飞快的回应。
若冉惆怅的叹了一口气,衣服坏了的确可以去买,但是她的衣裙都是两个丫鬟收拾的,她着实有些受不住翠香和环春那直白的眼神。
若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去箱笼里找出衣裙来换上。
沈沛倒是赖着没有动,开始和若冉讨论起这件事来,“阿冉觉得要怎么办才好?”
“赌坊里的营生那么多,牌九远不是最赚钱的,最赚钱的其实是骰子,压的多赔的也多,可摇骰子的庄家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普通的赌徒哪有那么容易可以把所有的钱都赢走?”
“嗯,你说的对。”
“王爷若真的想要搞垮这个赌坊,就找京兆府尹去查一查,按个罪名,三五天去一次,不能营业,自然也没了生意,赌徒们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可本王不想搞垮他,只想借此来让孟家难受难受。”
孟家的日子过得不错,要是骤然之间少了一大笔银子,虽然动摇不了他们的根本,却会让孟家难受许久。
“若是这般,那王爷就只能做局了。”若冉看着沈沛,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沈沛听完之后,只觉得做什么都不要得罪女人。
“王妃娘娘当真是,深藏不露。”沈沛由衷的感慨。
“这不过是个粗略的计划罢了,妾身能有什么深藏不露的?这还不是秦王殿下教得好?”
沈沛听到这句话,心情忽然之间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如果可以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做什么局,毕竟从前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重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