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徐善与鲍会勾勾搭搭的那一幕。
老皇帝的思路被打断了,他只剩下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大掌拍了好几下案:“荒唐,荒唐至极!”
虽然对外一致说陆濯是被暴民打吐血的,但是他们自家人当然知晓真相,陆濯是急火攻心被气到呕血。
前者传出去显得五皇子殿下很废,然而后者传出去,会显得五皇子殿下废上加废,简直有损国格。
于是斟酌来斟酌去,终究让当天暴民背了这个黑锅,都怪他们下手太狠,把身娇体软的五皇子害成这样!
老皇帝始终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冷不丁地堕落了。
“朕记得,老五从前很不错的,在外头结交文臣,在朕面前却晓得韬光养晦。如今一下子得了失心疯,是朕对他关心少了?亦或者朕坐着的这把椅子不香了?”
安进忠抱着拂尘,尴尬地陪笑脸。
这失心疯不是得的很好么,五殿下越疯,皇帝陛下给的赏赐就越多。
别看现在嫌弃的不得了,实际上私库都开了啊,还让徐翰林带着人,大张旗鼓给五殿下送好东西去。
老皇帝把几案拍遍,无限唏嘘。
良久,他把压在案上的手指伸直,人往前倾,影子被灯火拉得漆黑尖长,十分庞大。
安进忠就在他的影子里。
“或许,老五是装的。”老皇帝宛如在跟他分享什么石破天惊的秘密,若不是语调过于平缓、眼神过于阴翳的话,“他没疯。”
安进忠愣愣道:“五殿下原本就没疯啊。”
“没疯,是啊,朕的儿子,怎么可能疯!”老皇帝龙颜大悦,哈哈大笑,大力地拍向安进忠的肩膀。
然后陡地把笑意一收。
“徐家女暂且留着,朕倒要看看,老五放下的饵要如何收。”
王得志去马厩喂马,弼马温走马上任,陆濯身边伺候着的人就便宜了王得志的干儿子小全子。
小全子手腕还嫩,没法子跟他干爹一样,把陆濯身边守得水泄不通,李直见到陆濯的面数都多了不少。
陆濯发生了这样的事,李直作为一个真男人,多少有些看不下去。
“殿下,您去后院练骑射的时候到了。”李直兢兢业业地劝陆濯多锻炼。
“我正作画。”
陆濯背对着他,宽袍广袖,一本正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