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不是做春梦做上瘾了……
接下来两天,晏晞单独面对裴令时,总有点不自在。
好在剧组的戏排得很紧,一场接一场,她也没太多精力去胡思乱想。
一周后,剧情地图更换,剧组将取景地转移到了邻近的某座山上。
《春灯引》的拍摄也进行到了故事的小高潮,她和裴令追查一只魔物的行踪,被困在密林幻境中,经历重重艰险。
密林中的几场戏几乎都是打戏,而且十分重要,两人没有找替身,从清早便开始拍,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推进,直到傍晚时分才拍完。
最后一个镜头结束,晏晞筋疲力尽,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裴令就在她身后,见她站立不稳,伸手扶了她一把。
夕阳将林木染上一层浅金色,晏晞看着他稳如松柏的挺拔身姿,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同样是拍打戏,裴令的状态明显要比她好许多,吊着威亚飞上飞下,始终面不改色,偶尔还会帮忙指导她的动作。
看来,她想达到他的高度,还得加倍努力才行。
回到休息区,晏晞换下戏服,出来时发现工作人员又在给大家分发水果和奶茶。这段时间,裴令几乎天天晚上都会订些吃的送过来,让人严重怀疑再这样下去,整个剧组会不会集体发胖。
不远处的角落里,两个小演员正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小声聊着天。
“跟裴老师一个剧组真幸福,希望下部戏我还能跟裴老师一起……”
“别做梦了,他下部戏肯定回去演电影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晏晞眸底闪过一丝漪澜,环顾四周,却没见到裴令的身影。
大概是还在换衣服。
拍了一天打戏,晏晞身上脏兮兮的,实在有点难受,便先回房间洗了个澡。
夜幕不知不觉笼下来,月色淌入山林中。
山上的住宿条件远不如山下,但环境却清幽雅静,尤其是夜间的月色,清明如水,皎洁如霜。
吃完晚饭,晏晞没有急着回房睡觉,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着,趴在扶栏上,不愿意动弹。
潇潇坐在旁边,贴心地替她按捏着肩背和胳膊。
“姐,明天还是这么多打戏吗?”
晏晞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记不清了,等会儿看看剧本……”
看她这样,潇潇忍不住道:“实在不行,你跟宋导请个假,休息半天。”
晏晞摇摇头:“不用了,没那么脆弱……”
裴令能扛住,她也能。
替她捏完两只胳膊,潇潇突然肚子疼,于是离开去了洗手间。
潇潇一走,晏晞反而精神了不少,她拿出手机对着眼前的夜景拍了两张照片,靠着扶栏开始修图。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晏晞以为是潇潇回来了,并未回头。
谁知,对方却停下脚步,迟迟没有过来。
晏晞觉得奇怪,转过头,一个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男人长身玉立,披着月色,清俊出尘,仿佛身在画中。
晏晞微微一怔。
裴令静静看着她,眼眸深邃。在她怔神间,他缓步上前,走到她身侧。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晏晞回过神,笑了笑:“房间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问完这句,裴令没再说话,十分自然地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一起拍了这么久的戏,晏晞已经慢慢习惯了和他正常相处,没有刻意避开,只是挺起脊背坐直了些。
天幕上明月高悬,这样的氛围,倒是很适合静坐赏月。
晏晞偏头看向他,打算顺势跟他聊聊明天要拍的戏,刚要开口,忽然不经意瞥见了他侧颈处的一道红肿痕迹。
“你脖子那里怎么了?”
话题跳得太快,裴令有点反应不过来。
晏晞想也没想,扒拉开他的衣领,凑近看了看,只见他颈间有一个鼓起来的包,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应该是被虫子咬了,我帮你涂点药……”
山中蚊虫多,晏晞之前就中了招,腿上被咬了好几个包,所以随身带着药膏。
不等裴令反应,晏晞拿出药膏,挤出一点在指尖,抬手去碰他的脖子。
指腹落在皮肤上的触觉明显,酥酥麻麻,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心口。
她似乎全然忘记了两人现在的关系,专心替他涂着药膏,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
“后面还有,你低一下头……”
清凉的药膏味道和她身上的沐浴露香混在一起,似有若无地钻入鼻间。
裴令看着她光洁的侧脸和低垂的长睫,眼底闪过一丝微澜。
秋夜清寂,风轻柔拂过,说不出的安宁静好。
蓦地,旁边响起脚踩到枯枝的声音,晏晞闻声转头,随后整个人僵住——
宋谈、邵云寒还有副导演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表情惊讶。
晏晞:“……”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