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悦己者容,大概这庄园里有某位值得女孩们精心打扮的帅哥吧。由衣这样想着,啜了一大口茶。
真是有趣,自己这个莫里亚蒂家族最后的成员,居然莫名其妙回到百年之前的家族宅邸,还阴差阳错成了一个打临时工的女仆,简直是新奇。
等醒来的时候,一定要和威廉吐吐槽。她依然坚定认为这一切是梦,并带着局外人的超脱眼光,打量周遭的一切。
几分钟后,女孩们被玛莎指派到前厅和楼上擦玻璃,由衣因为到的晚,再加上在雪地中冻过,被特别允许多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去帮忙。
然后玛莎也急匆匆走了。不一会儿,一个沉默寡言、厨师打扮的中年男人,给她端来一盘重新加热过的烤鸡肉,和一小碟松饼,由衣几乎热泪盈眶。
在梦里也能吃饱饱的,至少还算幸福吧。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前厅里,开工的女孩们正在窃窃私语。
女仆A:“我说那个夏洛特,是哪来的呀?我们镇上没有这个女孩。”
女仆B&C:“诶,也不是我们镇上的呀。”
女仆A:“瞧她那样,好像在煤堆里滚过,白瞎了那套女仆装,很贵的。”
女仆D:“哎呀,你应该庆幸她是脏兮兮的,我觉得她长得非常漂亮,和我们这种乡下妹完全不同的感觉,倒有几分像家世不错的那种女孩。”
女仆A:“那又怎样,不还是要来当下人。”
女仆C:“别说还真有可能是哪个落魄贵族的女儿呢,细皮嫩肉的,连抹布都洗不干净,玻璃也擦得跟鬼画符似的,害得我还要重擦一遍。
真不懂玛莎大婶为啥雇她,白白浪费了一份薪水。你说那钱平分给我们不好吗,我比十个她加起来都能干!”
女仆E:“哎呀,知足吧,这个薪水我已经十万分满足了。再说,还能经常看见阿尔伯特少爷,实在太幸福了,说实话,就算不给钱,我也愿意来。”
女仆D:“这么说来,我也一样。不过我更喜欢威廉少爷,长得像天使一样,年纪轻轻就是大学教授了,好完美!”
女仆A:“那天来做客的莫兰上校也好帅,我超喜欢高大威猛的男人,听说他还是战场上的英雄呢,啊啊,好想躺在他怀里抚摸他的勋章,听他讲战场上的往事。”
女仆B:“路易斯少爷也不错啊。而且他是养子,感觉和我们之间的距离会更近呢。”
“话虽这样说,可路易斯少爷并没有其他两位平易近人啊,从来都不笑,十分严肃的样子,那天他来检查工作时,我紧张的差点打碎了一只小雕像。”
“但你们不觉得路易斯少爷是那种外冷内热的类型吗?阿尔伯特少爷也好,威廉少爷也好,虽然时常微笑,却因此更有距离感,完全是只可仰望的存在。”
“嗯……”女孩们感慨了一番后,重又恢复忙碌。
由衣一个人坐在仆人大厅,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和迷蒙。饱餐之后,直接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因为她实在找不到纸巾或者手帕。
她起身来到小楼梯口的一座落地钟前,对着玻璃整理起头发。头发黏糊糊,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甚至头皮都有点痒,她费了好大劲,才将拖布头一样的卷发盘好,塞进女仆帽里。
正在她寻思着要不要去洗手间好好洗把脸时,方才见过的管家脚下无声地走了过来,由衣是在玻璃的反光中看见他的身影的,被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名字?”管家微笑着问,不知为何,由衣察觉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感觉。
“我、我叫夏洛特。”她挠了挠脸颊,答道。
“刚才为什么要跑去雪地里睡觉?想自杀吗?”挺拔英俊的中年男人摩挲着下巴问。
“啊,不不不,可能是低血糖,一下子晕倒了,哈哈哈!”
“哦,那就好。你知道,明天晚上是圣诞夜,我们要举办夜宴,招待附近的名门望族。所以如果想自杀请选一个远一点的地方,如果你死在庄园内,我们会很为难的。”
“啊……”由衣愣住了,这个人刚才在说什么?
真是个无情的老头子,可为啥还是笑眯眯的?
“听其他女孩说,你完全不会做粗活,所以交给你一个跑腿的任务吧,把这几封信送到邮局,然后把阿尔伯特少爷的邮件取回来。”
说罢,背在身后的手向前伸来,将五六封信递给由衣。
他的手套一尘不染,由衣羞愧地接过信,使劲点头,然后脚尖一旋,飞快地从管家身边跑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杰克伦菲尔德微微歪下脖子。
还是感觉眼熟,到底是像谁呢?
他陷入了思考。如果女孩的脸没弄得跟花猫似的,他说不定一下子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