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期待以后再见,贝阿特丽丝。”他再度行了一个摘帽礼,转身上了马车。
她望着他,直到马车仰起灰尘,驶出视野。
看来,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笨拙、羞怯,很多直白的话,她没办法一次说出口,就这样让他走掉了。
不过,还有的是机会,不是吗?马上又到了新一轮的社交季,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到那时,自己一定要勇敢起来,把心意传达给他。
这时,一个小女孩的抽抽搭搭的哭声从身后传来,她奇怪地扭过身,看见一个头发微卷的女孩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抹眼泪,一只手死死攥着一只脏兮兮的蝴蝶结发带。
原来是发带断掉了,女孩姜黄色的头顶冲着她,哭得十分伤心。
她心里涌上一股怜悯,低头从手包里掏出一块淡粉色的长方形手帕,熟练地对折,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走到女孩面前,缓缓蹲下身来,将手帕轻轻塞到女孩手里。
女孩立刻破涕而笑。上等丝绸的触感宛如天鹅羽毛拂过,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满眼新奇与惊艳。
真可爱。贝阿特丽丝站了起来,拍了拍女孩的小脑袋。
如果自己也做些慈善,会更容易让他产生好感吧?她还蛮喜欢孩子的,所以当即决定向这家孤儿院捐些钱款。
她有一些私房钱,平时买衣服、化妆品可以直接从父亲那里索要支票,老家伙虽然固执,但很好面子,也希望女儿光鲜亮丽,给自己增光,所以她的小金库只增不减,捐款不成问题。
可是最近家里的经济状况很微妙,掌管财务的老乔治莫名失踪,弟弟说他看见乔治把家里的古董私自卖掉,很可能是畏罪潜逃。
他劝父亲报警,可是全家人都知道,这些古董是从非法途径获得的,报警无异于自爆,老家伙果然没有同意,事情就这样搁置了下来。
但她心中始终有隐隐的不安,弟弟说起老乔治时,眼神里有种很冰冷的东西,令她十分畏惧。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小的时候看见他将一只刚出生的小猫放在车轮下碾过,并让母猫在一旁看着,心满意足地享受着它痛苦的嘶叫那样。
她不止一次觉得,他就像一个小恶魔,从来都没有变过。
一阵冷风刮过,她紧了紧披肩,朝孤儿院院长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