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遵从威廉的嘱咐,将梳洗完毕的夏洛特引到餐厅,给她端上刚出锅的松饼、鸡蛋、培根和熏肉,并将牛奶罐和一小杯黑咖啡放在她面前。
夏洛特感动地抽了抽鼻子,像是饿了很久那样,把食物一股脑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虽然姿态不优雅,可奇迹般地一块碎渣也没露出来。
她确实很饿,就好像一夜之间胃里被掏空了。
吃到一半,她才想起,那个送给她纯金发簪的侯爵小姐死了,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悲伤。这股悲伤鱼刺一样鲠在喉咙里,令她停下了咀嚼。
好惨。她死得实在太惨了。
到底是什么人会对一个美丽无辜的女孩做出这样残忍的行为呢?“开膛手杰克”的模仿者?还是对她有刻骨深仇的什么人?
亦或者是,器官倒卖者?因为她的子宫被整个切走了,行凶者肯定具有相当规模的外科医学知识和操作技巧,且心理素质、身体能力都相当强悍,才能在昏暗的煤气灯下,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完成这一系列操作,还没有留下显眼的痕迹。
“早啊,夏洛特。”威廉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在她身旁落座,睡衣松松垮垮的,笑容宛如盛开的百合。
她动了动嘴巴,想说点什么,忽然,眼睛被报纸上大字加粗的头版新闻抓住了。
——巴克纳侯爵小姐惨死白教堂,开膛手杰克再度复活!
光是这样一个标题,就足够让大众津津乐道了。它具有激起热议的一切元素,贵族,未婚美女,幽灵一样的连环杀手,以及惨烈的死亡方式。
威廉扫了几眼下面的报道内容,眉头拧了起来。她好奇地凑过去,也跟着皱起了眉。
报道中,字里行间都在暗示侯爵小姐可能存在放#荡的行为。因此才会被挖去子宫,按照以往民间人士对开膛手杰克的推论,她甚至可能因为某些妓#女般的行径,才成为原本已销声匿迹的凶手的新目标。
夏洛特攥紧了一只拳头,指甲甚至掐进了掌心。
“这简直就是诽谤!我见过她看阿尔伯特先生的眼神,她对他绝对是一片痴心,怎么可能是——”
她气愤到说出不话来,而且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妓#女”这个词似乎也不太优雅,所以她垂下了头,愤愤地拿汤匙搅动咖啡。
女人最了解女人,深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阿尔伯特是否能领会她不清楚,可她这个局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什么比往无辜死者身上泼脏水更令她愤恨了。她斜瞟了眼报纸,恨不得扑上去撕个粉碎。
但她不会这么做,这种幼稚的泄愤毫无用处。
“哪家媒体这么大胆,不怕被侯爵家举报吗?”她松开汤匙,咖啡已经被搅出了沫子,“这种报道无异于向公众揭发他们家的隐私,暗示他们女儿的不检点。难道不怕被在上议会工作的侯爵大人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