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助手而已,简单得很,沈瑜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正好,我这里还有甲班上次小考的试卷,是我批阅过的,你先拿去看看。了解一下甲班的水平。”徐老也没客气,立马就让沈瑜开始干活。
都已经升到甲班了,里面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基础都十分牢固。
等到徐老上课,沈瑜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当助手的同时,顺便就当了个旁听生。
和教小朋友的课不同,甲班的课上,老师们都是旁征博引,以点见面,经常从一些小事情上,引到国家大势,诸国的格局上来。
名师讲课,格局确实要大一些。
沈瑜也默默的记笔记,准备回头就把各国的资料重点学习一下,天下大势也得研究起来。
帮忙批改作业的时候,沈瑜就发现,某些学生做的题,她都斟酌不出来,只能拿着东西出去找徐老。
“这个学生我看过他之前的试卷,水平一般,但这题的思路却很新颖,我不了解当地的情况,也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她就是个助教,拿不准的自然要去问正经老师。
徐老出的这个题,沈瑜还很熟悉,就是当初荣国水患,后续的治理问题。现在荣国还征了大量的民夫修渠,但是进展缓慢。
别的同学,解题的时候,都着力在经济、人力、工程方面。那位同学别出心裁,把视线放在朝堂上。
“按他的说法,因为水患的事,荣国朝廷大换血,这个时候去联合新贵,把临平府的利益瓜分,修渠的事,肯定立马就会被那群既得利益者解决。”
沈瑜指着卷子,说道:“照这么做,水患是解决了,但荣国的官场也更烂了。后面肯定还有其他隐患。”
不管以后,反正现存的问题,这学生是完美解决了,只是留下了烂摊子而已。面对这种情况,沈瑜都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得高分。
“这个学生出身于蔡国的官宦家庭,是我老友推荐过来的,明年就要回蔡国,家里也给他安排了官职。”徐老说着,就又抽出另外一张卷子,说道:“你看看这张卷子呢。这个孩子家里条件极其贫困,当初来香山书院求学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烂的。你看看他是怎么答这道题的。”
那张卷子沈瑜看过,没有一点骚操作,是一个非常常规的方法,按照他的办法,要把水患的烂摊子收拾好,至少得花三年时间,还得保证这期间,中途没有人再搞幺蛾子,都勤勤恳恳的干活。
“他们的办法都能解决问题,就看上位者怎么用。”徐老指着面前的两张卷子,对沈瑜问道:“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沈瑜:“我选那个效率最快的。反正荣国吏治本就混乱。”
“荣国自前几年的继位fēng • bō之后,朝堂的权利倾轧一直厉害,以丞相为首……”徐老借着水患的事情,开始深入分析
徐老虽然只是在香山书院教书,但他有弟子在荣国为官,各国都还有通信的老友,消息来源比沈瑜广得多。
以这两个学生做的题为例,徐老从荣国开始,一个个的给沈瑜分析各国的情况,还有把持各国朝廷的那些大族……
这些东西,都是沈瑜之前没怎么注意的。而且这种深度的课程,也得是大佬,才有教的本事。
沈瑜听着不断的点头,然后问道:“老师,我有个问题,以你在项国的名声,为什么不去做官,只开书院呢。”
徐老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慢悠悠的说道:“明哲保身,也是一门学问。”
他教出的弟子很多,而且都在各国为官。他名声太盛,进入官场不太合适,容易遭人忌惮。项国的皇帝,也不是个心眼大的,不仅不会重用他,可能小命还会有危险。
“确实。项国太小太弱了,再怎么折腾就也那样。老师你的办法就不错,把项国搞成文学圣地,向各国输送gāo • guān,这样看在香山书院的面子上,其他人也愿意放项国一马。这比去朝堂蹚浑水安全多了。”沈瑜觉得徐老也算用心良苦了。
这几十年间,项国这样的小国,没被吞并,香山书院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之前晋国内部的百姓叛乱,晋国皇室向其他国家求援,送出去的几座城,加起来都比项国的国土面积大,能在夹缝中求生,全靠徐老结的善缘。
大部分的人的都对自己的故土有感情,徐老也是一样,“若是等我走后,香山书院还能继续办下去,哪怕是天下大乱,群雄割据,项国百姓也不会卷进去。”
“只是我儿愚钝……”徐老说着就长叹了一口气,对未来十分忧虑。
“你桃李满天下呢,弟子那么多,有事大家肯定都会帮忙的。”沈瑜以己度人。这段时间,徐老没少给她帮助。她得了徐老的恩惠,以后香山书院要有什么事能用上她,她指定会来帮忙。
对她这个稍有天资的小姑娘都这样和善,可想而知,过去几十年间,这白胡子老爷爷不知道帮过多少青年才俊的忙。
你可以向徐老发展,争取以后当个德高望重的名师。
“我哪有徐老那么好的脾气啊。”沈瑜颇有自知之明的说道:“遇上不听话的,我不动手就是好的了。”
可不兴打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