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心里猛的一跳,大长公主和江皇后竟然如此亲近,这简直有几分母女的滋味,从前她跟在太后身边,直到最后,也没敢随意过……
“姑母这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极是,九娘子能定进咱们家,可见是个随份知足的。”江皇后只看着大长公主,可这话,却是说给金太后听的。
“这一科二甲第三,叫阮谨俞的,和你姐姐定下亲事了?”苏贵妃看向金太后,“这个阮谨俞,皇上欣赏得很呢,说是看文章知人品,肯定是个洒脱不羁,敢说敢做的性子。”
“姓阮?是南夷阮家的?”大长公主问了句,“能考到二甲第三,那可不容易。”
“嗯,是南夷阮家,行十七,六姐姐和十七爷去年订的亲,下个月就成亲了。”李夏脸上漾着掩禁不住的喜色。
江皇后瞄着她脸上的喜色,看了片刻才移开目光。
“昨天听说五哥儿不大好,怎么样了?”金太后看着姚贤妃问道。
“昨天午后,跟着皇上祭告祖先,多吃了几口胙肉,到晚上有点儿不大妥当,太医去看过两趟了,已经好多了。”姚贤妃温婉笑答。
“二哥儿和三哥儿没事吧?太子呢?”金太后听姚贤妃这么说,微微蹙眉,看向江皇后和苏贵妃。
“峄哥儿在军营里历练过,冰块都吃过,他健壮得很,哪有什么事儿。”江皇后语调和人一样柔婉,话却生硬。
“二哥儿和三哥儿聪明着呢,姑母最知道,哪能吃坏了他们两个?”苏贵妃连说带笑。
“那就好,一会儿再让太医去看一趟,还有四哥儿,六哥儿,都让太医去看看。再跟太医院说一声,就是好了,也要隔个十天八天的去诊一趟,把胃肠和身子骨都调理好。”金太后仔细的有点琐细的叮嘱着姚贤妃。
江皇后端坐不动,眼睛似有似无的眯起,又舒开。
苏贵妃斜着姚贤妃,又看向金太后,带着几分不屑,眼珠斜向屋梁。
“坐了这半天,我有点儿乏了。九姐儿府上要是开宴庆贺,记着给我家云哥儿送张贴子,也让他跟你五哥他们,沾沾文气。”大长公主边说边站起来。
李夏急忙站起来,欠身答是。
江皇后跟着站起来,冲金太后微微欠身,“娘娘也该乏了,媳妇儿先告辞,过几天再来给娘娘请安。”
苏贵妃姚贤妃跟着告辞,李夏正一幅犹豫模样,金太后看着她道:“九姐儿留一留,我有几句话问你。”
“是。”李夏怯怯答了声,垂手站在榻前,一一曲膝,目送走大长公主等人,金太后示意刚才江皇后坐的那把椅子,“你坐。”
李夏坐下,微微有些拘谨,谨慎无比的看着金太后,再一回面对她,她还是觉得忐忑不安无从猜测。
金太后面无表情,目无表情的看着李夏。
韩尚宫悄悄屏退众人,自己垂手站在殿门内。
“说说。”金太后没有任何情感的吐了两个字。
“大长公主不知道二甲第三是谁。”李夏心神专注,她必须就事论事,而不能多出一丝半毫。只说事实,尽量不作评判,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