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六和李文岚一起,走在金拙言侧后,迎面看到平地竖起的大红屏障,和屏障上密密一排兴高彩烈的小娘子们,唉哟一声,赶紧捅金拙言,“你看看这阵势!”
“是阿夏!”李文岚愉快的叫道:“阿夏早就说了,她要……咳,我什么也不知道。”
离大红屏障二三十步,金拙言站住,仔细打量着屏障,和屏障上方一排小娘子,以及,站在最中间,笑的灿烂无比的李夏。
金拙言后面的诸家公子,唉哟声连成了片,跺脚声笑声夹杂着叫好声,魏相长孙魏玉桥笑的声音都变了,拍了下金拙言,“拙言兄这是……快走快走,别误了吉时。”
金拙言深吸了口气,大步往前,一口气走到屏障前,仰头看着诸小娘子,拱起手,呆了片刻,转身看向古六,“该你们先……”
“没听说过!这门肯定是你自己叫!”古六答的干脆坚决无比,看着伸头过来想说什么的金家少年,从金拙言身后一巴掌拍过去,“往后站站别碍事儿。”
金拙言倒也干脆,再次拱手往上举,“诸位小娘子,金默然奉父母之命,来贵府迎娶大娘子,请诸位小娘子行个方便。”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份诚意。”李夏接话:“我们不难为你,一共只有六道题,这道门三道,下道门两道,第三道门,就只有一道题了。
题呢,都简单得很,前两道门五道题,答出来了,我们鼓乐相迎。”李夏一挥手,后面一群小丫头手里的铜壶银盘子一起敲响。
金拙言身后看热闹的诸公子哄堂大笑,罗盛江笑的连连跺脚,“这叫鼓乐!鼓乐?”
“要是答不出来,罚酒三杯。”屏障外两个婆子各捧了一个托盘到金拙言面前,一个托盘里放着三只巨大的银酒杯,一个托盘里,放了三个十分小巧的银酒杯。
“姑娘们吩咐了,喝哪三杯,请世子爷自选。”
金拙言瞪着三只杯子,后面一大群公子哥儿个个伸长脖子,看向那两只托盘,七嘴八舌:“这里头有什么讲究?”
“拙言,选大的,小的肯定有猫腻!”
“别听他的,能有什么猫腻,选小的,三杯也顶不了那一杯!”
“拙言酒量好,选大的!大的!”
……
屏障上的诸小娘子,也伸长脖子,紧张的看着犹豫不定的金拙言。
金拙言犹豫了片刻,点向三只巨大的银酒杯。
李夏一声欢呼,伸手到唐家玉面前,“银子呢!”
唐家玉一边跺脚一边从荷包中摸出两块银子,一块拍给李夏,一块拍给李文楠,李文楠转身再找别人收银子。
屏障上的小娘子们收银子给银子一声哀叹声中夹杂着李文楠的笑声。
古六啪嗒啪嗒连眨了几下眼,一巴掌拍在金拙言肩膀上,“杯子里都是酒!头一局你就输了!”
金拙言没理古六,只冲屏障上拱了拱手。
“头一道题,听说议亲的时候,你要了大姐姐好些篇文章诗词拿去看,既然看了,看中了,金世子这么个天底下难有的聪明人,必定是人虽未见心已相知,这六块帕子里,只有一块是大姐姐的,请你挑出来。”
李夏托着一手的银锞子,笑眯眯道。
屏障前,六个小丫头托着六只帕子,并排站到金拙言面前。
古六伸头过去,挨个看了一遍,头一缩,拉着李文岚往后躲。这六块帕子看不出分别,他可猜不出。
金拙言从头一块瞄到最后一块,再瞄回来,垂着眼皮,片刻,仰头道:“没有。”
“有一块!”李文楠声音坚定。
“没有。大娘子肯定不会跟着你们胡闹。”金拙言说的极其肯定。
“你答对了。”李夏一扬手,锅碗瓢盆一起响。
亭子里,随夫人笑起来,看向严夫人道:“这几个孩子,倒是会给她们大姐姐增光添彩。”
“可不是。我就说,看着胡闹,其实都是极懂事的孩子。”严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徐太太有几分莫名,李冬凑过去低低笑道:“世子挑哪一块都对,不挑也对,阿夏不是说了,人虽未见而心已相知。”
徐太太噢了一声,明白了。
金拙言暗暗松了口气。一阵锅碗瓢盆乱响后,唐家玉先咳了一声,微微有些紧张的扬声道:“都说你是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