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所作所为,对着那本薄薄的内侍卫统领要遵守的铁律,一条也没触犯,可是,真是一条没有触犯吗?
陆仪当初择了金娘娘,他说陆家从来不会坏了规矩,他确实没有坏了任何规矩,可他现在,真的没有坏了内侍卫的规矩吗?
魏相紧挨金相站着,看着严相发了一会儿呆,捅了捅严相,低低说起了闲话,“听我那个小孙女说,昨天几个孩子打起来了?你那个小孙子,没事儿吧?”
昨天柏家那个小武堂打群架,听说严相家那个宝贝孙子被古家姐儿打青了眼,他那个孙女打的头发都散了,回到府里时,照她太婆的话说,说话都不能叫说话了,全是尖叫。
这个小武堂,他总觉得哪天得找个空过去瞧瞧,这好好的学功夫,怎么就打起群架来了?嗯,最好能跟严相一起过去。
郑志远紧挨魏相站着,一颗心提的高高的,皇上说了,今年这演武,要有新意,可哪还来得及?
柏枢密去是去了趟水军,可水军那边的新意,也就是中间加了个扔个皇上万岁万万岁的大红绸出来,这不是糊弄人么!
要是皇上发了脾气,他这个统总的人,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的。
唉。
户部尚书古翰生摇着折扇,一幅轻松自在模样,看着岸边站的一动不动的侍卫,和跪的一动不动的京城小民,暗暗感叹,就汴河两岸,还是热闹喧嚣,人来人往,你吵我争,才是真趣味啊。
工部尚书罗仲生和头一趟跟在御船上的暂代三司使,却已经被人称为计相的王富年,低低说着话儿。
王富年微微欠着身子,神情专注,笑容谦和,一如在江南东路做同知时,和罗仲生说话的模样。
枢密使柏景宁站在靠近船舱门的地方,背着手,打量着四周的侍卫,柏乔统总整个护卫警戒,他自然要时刻盯着些。
头一趟随侍在御船上的,除了王富年,还有跟在五皇子身边的朱铨,他是这船上唯一一个非常及时的发现了皇上的愉快,以及那份想找人说说的话的神情的,忙推着五皇子,示意他赶紧上去陪皇上说说话儿。
连推了几把,却没能推动五皇子。五皇子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看什么,看的象是完全失了神。
最近五皇子常常这样,木呆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