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沙永宁?沙家大公子?我认识他,和他一起打过仗,他仗打的好,为人爽快,酒量也好,我没看出来哪儿不好,他打过你?欺负过你?”陆仪打量着阮十七。
“不是,说起来,我是他的长辈,他可不敢打我,不是,唉,我侄女儿跟他订了亲,亲侄女儿,我挺疼这个侄女儿的,你既然认识沙永宁,肯定知道,这小子到现在,只怕毛都没长齐,可早几年就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我侄女儿是个老实人,有一回喝了几杯酒,跟我哭,说要是能在出嫁前一病死了就好了。”
阮十七折扇拍着手掌,烦恼的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陆仪看了他几眼,岔开了话题,“沙家的戏台前也很热闹,地方太大了,人太多,还是不容易看住。”
陆仪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庙会,要半个月呢,今天才头一天。”阮十七瞄着陆仪,声音轻而微凉,“头一回防不住,还有第二回,只要有第二回,那后头……必定就一直有,十几天呢,最后能捉到人就行,别的,实在没办法。”
“嗯。”好一会儿,陆仪嗯了一声,片刻,又叹了口气,他不忍心看着一条性命折损,却又无能为力。
到日头西斜,接着天黑下来,戏台上灯笼高挂,从山门往南,隔不多远就高高挑着个巨大的红灯笼,照的从北帝庙山门直到南安城北门,一路明亮。
就连最爱看戏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只能一步三回头,脚步急匆的开始往回赶。
这会儿余下的还算清秀的大姑娘已经不算很多了,陆仪的人,和阮家调度过来的人,悄悄跟了上去。
夜里,陆仪歇在了在北帝庙后面租的那间小院,阮家从阮十七阿爹阮老太爷到陆仪那位还从来没见过面的小姑母陆老太太,都一趟一趟的打发了人过来,送了一长串儿的汤水点心,各式各样的日常所用的这个那个。
阮十七等天黑透了,才上马往南安城回去,没往阮府正门走,径直进了离他那间院子最近的角门,吩咐西山去跟他爹说一声,悄悄给他请个大夫看一看,自己折扇掩脸,偷偷摸摸往自己院子里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