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太问抓药的小二:“有管头疼脑热的不?”
小二态度极其热情,说有,不仅有,而且还制成药丸了。他家药铺能开在官道旁边,就是为赶路的近便,各种药丸都有,直接服就行,不耽误赶路。
多少钱?
“六两。”一个小瓷瓶递了过来。
“嗳呦我的天老爷啊,啥呀就六两,打副棺材才多少钱。”
郭老太太也跟着嗳呦娘呀的说:“这哪是吃药啊,这是吃银子啊。”
王婆子挎着马老太胳膊,急急调转头:“走走走,不看了,买不起买不起,我告诉你哈,俺们没碰你那瓶。”
仨老太太心话了:也不问问这些人,一年能不能挣来六两?别说一年了,延长,两年,两年也?也买不起啊,黑店!
宋福生问老娘:“头疼脑热的,其实得预备点儿,不行咱们也买些,你问了没,多少银。”
“嗳呦天,三儿啊,六两啊。”
宋里正倒抽一口气,抽完就问推车上的小娃子们:“你们会头疼脑热吗?”
这问题,问的也太高深了,小娃子们面面相觑。
和宋福生一路聊的挺好的官兵,小声劝道:“最好买些,可以不买吃的,毕竟一路上能宿就有吃。可过了这个药铺子就没了。”
宋福生把手伸进棉袄里,摸着钱袋子,一咬牙,走进了药铺子。
你看大伙刚才和自己抠,一副花六两会要他们命的样子,但是当得知宋福生花了六两银子买头疼脑热丸了,大家伙立即七嘴八舌冲宋里正说:“记着,阿爷给记账,咱们平摊。这借了三兄弟多少光了,可不能让兄弟给咱大伙再搭钱。”
“可不嘛,俺们掏。”
宋福生说快拉倒吧,他是为娃子们,穷家富路不能算计药钱,北方冷,一路遭罪得预防些。他是给娃子们当三叔的,六两银子还掏不起可真有意思,太小看他了。
大伙争先恐后直嚷嚷:“那也不中,你说破天也平摊,六两你一人掏太多,平摊到俺们头上就少了,你听我们大伙的吧。”
领队滕头笑了,这伙人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