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谁知道?福禄知晓不?”
葛二妞用袖子蹭蹭眼角,这事她也憋屈,那几日上火都吃不进饭,她老头子也心疼胆疼的睡不着觉:“都知道,就瞒着福禄他媳妇,那是外姓人,她能管小叔子死活?指定会想着三两银钱打听信儿不值。”
还不如让你大儿媳闹一闹,给制止了呢。
三两啊,没长脑子嘛。
倒是宋茯苓在路上听说后,有劝她奶道:“人啊,就是这样,多会过日子的人,她只要有心病,被人摸到了软肋,也舍得花钱。”
就像现代,老人被骗,包括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大把大把的往里扔钱。
老人们多会仔细过日子,可有多少老人为了解心病,恨不得将手上戴的金戒指,不舍得给儿女,给诈骗犯。
马老太嗤了一声:
“她葛二妞就是没信着我,又小心眼啦。她指定是寻思,咱家没有人口扔到那面,不会用心帮她寻人。我还真找一切机会打听了,不为别的,我还要寻你姨奶家那几个小子呢。”
“姨奶?”
“恩,你有个姨奶。”
关于姨奶的话题,宋茯苓再问,马老太却没再多说。
没和孙女解释,姨奶就是那位她借钱没还上的娘家姐姐。
年前烧纸,马老太有特意给这位姐姐烧纸。
当时一边烧纸,也一边在心里跟这位姐姐说了不少话,说:
“你看我这日子过起来啦,不用手心朝上管儿女要钱啦。
我自个就能挣。
自个挣的和管儿女要俩码事儿,腰杆硬。
所以,姐,你放心吧,我晓得你惦记啥。
逃跑那阵,真顾不上你几个娃,我自个的都顾不过来,当时只觉得活着有今天没明天。
可是如今,我这日子越过越好,扎根了,我只要有机会就定去寻你几个崽。
甭管他们什么情况,寻着我就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说句不好听的,就哪怕剩你一个孙,姐,我也会给他拉扯大。你也保佑保佑我。”
烧纸时在心里嘀咕的这些话,马老太能句句一字不落的背诵。
可是……唉。
用家里老爷子的话讲就是:才吹完牛,一年更比一年好,笑口常开,日进斗金,明年给老祖宗照二十个菜准备。
结果咣当一下,马老太:完犊子了。
……
云中县之行,说顺利,它是真顺利。
遇到那名记录员,那就相当于是贵人,出城进城没被为难。
拉百十袋子粗粮,也只是象征性地抽查,看了一下就放行。
要是没有那位记录员,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将他们这伙人打散,按照一户拉三五袋出去,那样如此反复往外拉粮。
可要说这趟来很顺利吧?它也是真不顺。
云中县青楼这里,一斤粮没买到。
用极高的价格买了一堆这么不好的粮食。
所以进村的时候,宋福生没让大家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