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寿顾不上多思考哪里不对劲。
因为他要照顾小将军哥哥,像曾经去国公府哥哥照顾他那样。
“哥哥,这衣裳是这么穿的吗?”
陆畔低头看了看自己,反问米寿:“不是这么穿的?”
米寿挠了挠脑袋,好像是,可又说不出来的别扭。
“哥哥,”米寿蹲在陆畔的脚边,用小手拍了下陆畔的脚后跟:“这里提不上吗?”
“提不上。”
“那不行呀,鞋可不能对付,走路趿拉,我去给哥哥要双合脚的草鞋去。”
“米寿,”陆畔抿了下唇:“要草鞋时,再给我找条新的短裈。不要管你姐要,恩,要自己翻,翻不到新的就回来吧。”
短裈,俗称犊鼻裈。
犊,就是牛,还得是小、牛,
一言以蔽之,就是给小、牛穿的。
没有新的,他就不穿了。
米寿边点头表示听懂了,还边扫了眼陆畔某个部位:“哥哥那里都被浇湿啦?”然后就跑了出去。
奇怪,姐姐的画摆在炕上,竟没湿。
……
“哎哟,您出来啦,”田婆子急忙回身,冲陆畔笑着弯腰点头。
可下出来了,比他们大家公认磨蹭的胖丫还能洗。
恰巧旁边的屋门也打开了。
宋茯苓一身浅紫色碎花衣裤,一手举着她自制手绘的油纸伞,一只胳膊挎着筐。
可见,她爹地就是这种审美,爹地负责在外采购,就喜欢给她买大碎花小碎花的布料。娘亲也恶趣味,一套套的给做。
不过,比起刚才山妞阿苓打扮的麻花辫,这回瞧着能洋气些。
由于洗了头发,只擦个半干就要出去,宋茯苓就给头发上面半拢了起来,剩下的长发齐腰披散着。
再加上她手上自制的油纸伞格外漂亮,侧身间看向陆畔时,陆畔竟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这是宋胖丫第一次不再是小丫头的打扮,忽然像一位大姑娘家,亭亭玉立出现在他面前。
微风一吹,吹乱了她的发。
宋茯苓也在回望陆畔。
心里想的是:宋茯苓,你可以的,坚持住,别笑。
要知道,如果陆小将军此时像个山里汉阿畔,那么你也并不比他强到哪里去,你的打扮也半斤八两,就是个山里妞阿苓。
抱着老大不要笑老二的心思,宋茯苓不失礼貌的先冲陆畔点了下头就挎筐走了。
小碎步极快地倒动到门口。
隔着雨,陆畔也能清楚地看到油纸伞下笑到抖动的肩膀。
“……”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
不就是袖子紧了些,衣身短了些,裤腿到小腿的长度。
有那么好笑吗?
米寿露出不失真诚的笑容:“哥哥,我姑父说过,劳动者是最光荣的。再说对于你来讲,穿啥其实已不重要,你穿啥都是将军。不像我们,有时出门在外,要人靠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