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就嘀咕出了两句。
钱佩英闻言也被女儿带的将话题拐了弯,咂舌道:
“所以我说那一家子低调嘛,包括那位陆三小姐。
人家那封地指定老大了,你都不用算养这些私卫,就是那几座大宅子正常运转,一个月奴仆的月银就得不老少。
咱到死估计都挣不来,你再看那陆畔来咱家吃喝说话,一点也没架子。”
“行了行了,别说了,陆畔离咱太远,不唠他。我去听听你爹是不是训上四壮啦,不爱干不行就不干啦,回家一样的,别骂。”钱佩英很是操心的去了方老爷子家小屋。
她家那房子扒啦,除了烤炉房剩下全扒,目前在村里方老爷子家对付。而老方一家是回了以前的村,给他们倒地方,让宋福生消停读书之类的,得亏那个村的房子没卖。
像宋富贵他们是在任三叔任七叔、任族长、大白胖、四嫂子家对付住。
钱佩英还没等敲门,就听到宋福生在里面训道:
“你还花那么多钱?发的是整银,一发发了好几个月的,存起来给你盖房子不好吗?媳妇也没娶呢,花那么多钱买没用的。”
“你别写字啦,我啥时候说过千金散去还复来?啥时候说过只有跟着我才能娶上宝珠?你个臭小子,我嘱咐你好好干的话记不住,竟记那些没用的。”
门外,钱佩英扭头看向一脸愣神的宝珠,那丫头是过来给茯苓送表格。
“咳,别说啦。”宝珠脸还没等红呢,钱佩英先脸通红冲里面喊道。
门推开,宋福生出来一看,有点意外,也有点尴尬,扭头寻思瞅瞅四壮吧,这都被人听见啦,结果四壮一脸呆样正直勾勾瞅宝珠。
好久不见,你又变好看。
宝珠躲着他赤裸裸的眼神,浑身不自在的一手攥表格,一手捏紧衣角,脖子都羞红了。
吃瓜的宋福生、钱佩英、宋茯苓,“……”以及跑进来的钱米寿。
米寿仰头瞅瞅四壮,歪头看看宝珠,怎么感觉像春天的花开了呢。
四壮终于将巴掌大的铜镜给了宝珠,宝珠拿着镜子一路落荒而逃。
给钱佩英乐的,她拿咱家东西走的,不同意凭啥收?那么贵。就是同意的意思呗,盖完房子就找她哥唠唠。
而春天花会开的可不止是四壮,还有任子浩。
任公信喝点酒,一会儿哭一会笑,夹起一筷子豆角丝吃下,嗦了嗦筷子,还遗憾地说,三儿你没赶上前一阵“相亲大会”,河对岸出类拔萃的姑娘都被定没啦,任尤金那个老东西还给他二孙抢了一个。
任子浩羞赧的搓了搓手,“爹,谁说最出类拔萃的被定啦?福生叔家的闺女不还没……”这不就是给他留着呢嘛,哈哈哈哈。
他二哥二嫂都听傻啦,咋那么会做梦呢。
可任公信却一双醉眼瞪圆,哎呦,可不是?
全村、不,十里八乡你扒拉扒拉,谁能赶上他三儿出息?
“爹,别别别,你别听三弟的凭白得罪人,老三,你才回来不知……”
任公信甩开二儿子任子玖的手:“你不就是想说咱家和福生侄子家以前不对付,你三弟还带人打上过门嘛。那都过去的事,再说当时那不是你三弟挨的揍嘛,我也气抽了,那长辈扇晚辈几个巴掌不算事。”
任子浩急忙点头:“福生叔教训的对。”往后要是成了一家人,他更是让跪就跪。
任公信放下筷子,摩拳擦掌,觉得儿子你要真能对人家闺女一心一意,爹真给你去求。
且与三子单独商量着:“咱提亲,要加大力度,我就说,给你们盖最体面的大房子,让你们单过,再给买几个丫鬟伺候着他闺女,进咱任家门就当少奶奶。”
任子浩频频点头:“对,爹,我这回拿家的银子也够养她,我准保不委屈宋叔的闺女。”
任公信大手一挥:“不用,你的银子单攒,赶明交给你媳妇。”
“那我二嫂能不能挑理啊?我二嫂挺不容易。”
“你二嫂能和你福生叔的闺女比吗?娘家都不一样。”
院子里,老二任子玖两口子面面相觑,终于体会到老大任子笙以前的复杂情绪了。
那时候任子笙就说:“爹,咱和人家没那么好,你忘了你截断救济粮,宋家恨你恨的咬牙切齿。”
他们爹:“那都过去的事啦。”你说咋就能脸皮这么厚,硬往上凑。
第二日。
国公府。
陆畔下朝归来,顺子正在伺候着他换上一身布衣。
这布衣是府里绣娘现给做的。
给绣娘难为坏了,因为顺子一边要求“低调”,像个普通人,不要在衣装上给人压迫感,一边还让绣娘务必做精致,务必要体现出少爷的伟岸身姿,能让人一看,眼前一亮。
好久没见宋姑娘了,你不得捯饬的很像样?
所有的小动作,尽在老夫人和陆夫人眼中。
小全子进来汇报:“少爷,瓜果梨桃,府里做的点心都装上了车,还有马车也重新布置过。”
就这样,一辆外面看起来相对普通的马车,行驶在去往任家村的路上。
没等进村,就遇见了赶驴车想去奉天买四合礼的任子浩。
提亲,爹说不能空手去,那就要买最好的。
顺子勒住马,“你小子喜滋滋的,休沐就那么乐,干嘛去呀。”
任子浩不知道将军就坐在马车里,那马车太普通,只以为顺子要去任家村给宋叔送礼物。
他就笑,也不是外人:“赶巧,一会儿顺子爷见到先生能否帮我美言两句,我这不是要进城买酒嘛,俺爹,嘿嘿,要向宋叔提亲啦。”
提、提、提?谁?!
“就是先生啦,在下想向先生的闺女提亲。”
马车的布帘唰的一下被里面的人拽掉,顺子和小全子几位小厮当即连滚带爬下马跪地。
任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