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其实就属于住在中心线的,可是屋子里已经很潮了,这么热的天要烧烧炕烘干,院子里也有积水。
各户当家的老头、男人站在炕下纷纷汇报:“我家能挤下四个。”
蹲在窗沿下的老头:“我家六个。”
“我家八个。”
“你家能塞下八个?”
“我家偏房有铺破炕,这天也不冷,就是没被褥,只要他们自个带着被子去,能塞下。”
任族长瞟了眼村里这个后生,这后生的爷爷,他熟悉,只是大前年没了,之后就由这个后生当家,平时看着不蔫声只干活,一直是溜边的人物,关键时刻:“好样的。”
男人们都要面子,听到有人被夸奖,更是来劲,尽最大能力往自己家塞人:“我家也能挤下八个。”
外面,各户婆娘们穿着蓑衣打着雨具,站在院子里顶雨听里面报人数。
宋福生说:
“报人数的时候给我留只耳朵,下面我说的,都给我用心听。
一,别以为住在中间,水就过不来。
等会儿出了这个门,收集所有你能用的袋子,去高坡那里划拉土坯子装袋,将这些袋子堵在门前缝隙,窗户外。”
排号报人数的各家主纷纷点头。
“二,我知道很多人家吃的村里的那口井水。
现在甭管是你自己家有井,还是吃村里井水,出了这个门就立马去打水存上。
把你所有的盆子桶都用上,最起码存的水要支撑十天八天。
再这么涨水,那浑浊的,会影响咱们地下水,我怀疑现在都得渗下去一些,就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