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爷也在和宋福生说这事儿。
说咱家买卖多,日日往返走这条路,听的心里有些不安。
这是老娘们讨不到吃的,气的只挠人,就跟那毛骡子似的,吃不着它不得尥蹶子?
要是换成一帮讨饭男,穷疯眼了出来劫道才是最要命。
宋福生却觉得此事怎么透着古怪。
一帮要饭的要是真有那个胆量,也就不会沦落到去要饭了。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如若是真的,阿爷你仔细听着点村里的信,不行,回头我去趟县衙,让派一些衙役沿街清理清理。这条路上要饭的是多,都知晓那路上总走有钱人。”
当晚,马老太赶车才进村。
九嫂子她们就急火火告诉道:“你听说了没……”
马老太听完后,挑挑眉,“啊,是嘛,让人挠啦,还没抓着?那行,我出门小心些。”
说话时,任三叔正好戴着口罩棉帽子走过来,口罩是他特意翻出来戴上的,丢不起这份磕碜。
他一看马老太,急忙扭过身。
不让瞅,知道了。
“驾。”
牛车慢慢走远,任三叔才转回身望过去。
而车上的马老太,是打算将这件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与谁也不讲。
咋说啊?一把年纪被求娶,当笑谈都没法谈,臊死啦。
“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刚过了桥,马老太就看到宋福财匆匆向这面走。
宋福财站住脚说,“娘,我正要去迎您呢。”
“没事儿,我进村就听说了,不就是被挠那点儿破事?我车上带刀,回回车上还一帮人,我们不抢别人就不错了。”
不是因为这个。
二丫掀开车帘对宋福财叫大伯,宋福财一点头,又对车里其他人点了点头,示意你们赶车先回,然后扶着他娘下车,向远处走了走:
“是三弟让我出来迎您,家里来客了,三弟的举人朋友,在等您。”
“他的朋友在等我?怎回事。”
这就是婚礼后遗症的第三个插曲。
宋福财告诉马老太:
三弟的举人朋友喝喜酒时来过咱家,不知您老有没有印象,坐在第三桌把门口那个位置。
看起来像四十出头的年纪,但实际具体多大岁数,他不清楚。
好像是来了解了解李秀那人,听那意思,了解透彻,觉得行了,想求娶。
三弟对那人讲,李秀虽是族里人,但是由于年纪轻轻就守寡,平日里,族里的男人都要对李秀避嫌,这是规矩。
所以关于李秀具体的过往还真不清楚,需要等老娘回来讲。
这不嘛,就等您老呢。
随着宋福财讲完这些,马老太进了院儿。
老太太进三儿家屋里就笑道,“来客啦。”
“婶子,扰了您。”
这位汪举人是带着礼来的,带了四样果脯登门,就是为孝敬宋孝廉的母亲,听闻老太太声音急忙站起身行礼。
他知晓这老太太挺能耐的,一把岁数了开几家铺子,说话做事很是干脆利落。
瞧瞧这位老人家的精神头,头戴灰色狐狸毛帽子,身穿披风,脖子上扎着狐狸毛围巾,精神烁烁。
马老太一边摘帽子挂在衣服挂上,解开披风随手递给她三儿,一边示意汪举人:“你坐,坐。平日里就应该多来串串门,怎么会是扰。”
钱佩英和宋茯苓、米寿,通通躲了出去,为避嫌,方便人家说话。
其实就连此时的李秀也啥都不清楚。
她哪知道宝子三叔家的贵客是冲她来的,还在后面烤蛋糕呢。
又要过年了,再加上最近成亲走礼的多,买卖不错。
李秀都没空烤列巴,竟干大活。
双方坐在沙发上互相客套一番后,汪举人先向马老太和宋福生表示:
这事,他太失礼了。
只是说句实在话,宋家的底细,太难打听,一点儿也打听不到,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门。
马老太抿口茶,点头表示理解,还帮对方解围道:“不怪你,我们家是后搬来的,你确实打听不着什么。一向都是我们向媒婆打听别人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