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没那阵,陆畔将房门紧紧关严,只自己一人时才落泪。
陆畔要将自己饿死时没掉过泪。
战场千变万化,曾几何,要和对方同归于尽也不眨眼。
甭管受多重的伤,疼起来更是从不哼哼。
可今儿,茯苓在里面只要疼的喊出声,陆畔就跟着身体一动。
媳妇在里面阵痛,陆畔和阵痛的频率完全一样,攥着拳挡住眼睛擦一遍眼泪。
就这样的,谁敢刺激他?
而且整个孕期阶段,陆畔的状态,大家看在眼里。
尤其前期,比个孕妇还能折腾。
陆畔那是个喜好钻营的性子,每日找各种医官谈话。
做医官这一行的,最不喜将话说满,毕竟什么事情都有个意外不是。
最后逼的个别几位医官,愣是豁出去前程不要下保证,王爷,那风寒药,微臣确定无事。可见就要给人家折磨疯了。
关键是,再不给个定心丸,陆畔也要疯了。
他以前出门很少留意市井中的人群,从知晓茯苓有喜后,有一阵专门让靠边停车,专门寻找那些看似不太健康的孩子。
医官这事告一段落,就在顺子松口气时,陆畔又偷摸找接生婆们谈话。
陆畔是什么身份,和接生婆特别有话聊,在外宅背着茯苓见过不少老太太,老太太也是女人不是?他们一聊就是半个时辰。
聊到最后,差些摸透各府夫人生产时遇到的苦难。
他比那些夫人的夫君了解的还清楚。
因为他那性子会追问啊,“你接生时,遇到最危险的情况有哪些。要说实话。”
稳婆们就有名有姓详细告知,不敢隐瞒煜亲王。
顺子就眼睁睁发现,少爷和接生婆们聊完,后遗症变得严重。
陆畔当时站在别院“云谁之思”牌匾下,两眼无神,心里不停重复:
最严重的是死,一尸两命。
那他就没媳妇了。
他回到家,再也没有媳妇出来迎他。
顺子将这一幕偷偷告诉宋福生,给宋福生无语的,那时女儿才怀两个多月,“珉瑞啊,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这小本子给你。你这人不爱说话,那就写日记吧。”多写一写,抒发出来能减压。
后来,宋茯苓和爹娘吐槽:“陆畔写的压根不是日记,再这么写下去,他就能出一套话本子了。”
陆畔那一页页日记上记录着:
茯苓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哭了。
茯苓馋哭时说,就想吃口雪糕,就这么难吗?
茯苓有天问他,“我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
他发现茯苓,偶尔会对着一些宽大的衣服发脾气。
茯苓翻身困难了。
有一天,他去书院接茯苓,看到茯苓在努力的爬楼梯,他知道,她是为能顺利生下他们的孩子。
他看着那爬一会儿歇一会儿的身影,等等……
那上面写的好些事,宋茯苓偷看过那日记后,根本没印象那些是她干的。
像她这样懂事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