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尹讲师作为经验老道的讲师,他没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打倒,只是非常宽容地接着她的话说下来:“看来你有一个不幸的原生家庭——没关系的,这很常见,在外面,你可能是一个异类,但在我们这里,被父母残忍对待的例子简直太多太多了。”
如果有足够的爱和关怀……
大多不会误入他们这里,被哄骗着留了下来。
也有些和家人关系不错的,也会因为被组织威胁利诱,让他们向家长索取大量金钱后,父母变得不想认他们。
“出身不代表一切,外界很冷漠自私自利,我们这里不会,家人对你不好,我们做的比你的家人更好,永远不会离弃你,做的一切,都是想为了一起得到成功!”
尹讲师捉住殷栀的右手往上举,和他一起振臂高呼:“成功!”
底下的学员也跟着附和:“成功!”
朱承觉得老尹今天有点用力过猛了,新人可能会感到尴尬出戏。
他看向讲台上的殷栀。
发现她跟着喊了句:“呜呼,成功!”
还挺来劲。
以前上学时,因为父母刻意阻挠,向班主任和老师说她这孩子有点精神问题,不适宜进行集体活动,所以殷栀被排除在一切团体活动外,自然而然地交不到朋友,别人视她为异类。
这是殷栀第一次感受到被群体接纳,被热情欢迎。
黑蛇:好玩吗?
殷栀:还不错哦。
殷栀:如果这里不是犯罪活动就更好了。
她没接触过传销的概念,可是惯于察觉人性恶意的她,轻易就知道朱承和讲师对她动机不纯,想必不是好人:所有好得像假的东西,果然往往都是假的。
她垂了下眼睫:但我玩得有点开心。
那就值得了。
盘在耳骨上的黑蛇缓缓滑动。
讲座中期,尹讲师点名让一些学员发表感悟,其中表现得特别感触良多的,就是朱承安排在其中的托,也是表现优秀的组织人员。
看把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尹讲师才点了殷栀的名,让她说说自己的感觉。
被点名的殷栀再次成为众人的视线焦点。
为了增加压迫感,房间的灯光被关得只剩下一盏讲师后的立灯,以背光来烘托讲师的高大上形象。那光晕从侧亮起,为殷栀那张精致清艳的侧颜描摹了一层格格不入的冷色,衬着她长年累月在室内捂出来的冷白皮,仿佛一抹行走在人间的精魂残影。
光这样稀落,也能看到她的眼睫长密如洋娃娃,嘴唇丰润若花瓣。
谁看了都想亲吻一下。
这样一张美人脸,迷惑人心的效果比成功讲师叭叭叭半小时更强。
“我今天玩得很高兴,谢谢大家。”
殷栀掀起唇角,露了个浅淡的笑。
对情绪淡漠的她来说,这种程度的情绪波动,已经算得上是普通人的狂喜了。
——美女就是美女,哪怕回答得这么牛头不搭马嘴,也让人觉得好有道理。
尹讲师抬起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跟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希望你以后留下来跟我们一起……”
朱承想握一下她的手,却被她避开。
殷栀看了眼窗户。
窗被封死了,内里铺了一层报纸,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进来:“我猜时间差不多啦,既然讲座要结束了,那我也该走啦,把手机还我。”
进门的时候,朱承以希望她能专心听课为由,收走了她的手机。
听到她说要走,他面色一僵,满脸不赞同地教育道:“追求成功最忌三分钟热度,刚才才说了要一起坚持: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如果你平时是有拖延症,什么事坚持不下来,那这回我作为这个家庭的领导者,就很该强硬一点帮你坚持了。”
明里暗里,都是不肯放她走了。
殷栀看了眼房间的门。
门边有两个一看就伙食较好的大汉把守着。
这时,她已经确定这里应该是犯罪活动了。
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殷栀的神色依然如常,小脸淡淡的,不像会激烈反抗的类型,这导致朱承一行人也对她没太大的警惕心——说白了,这么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姑娘,从走进他们地盘的那刻起,就是任他们宰割的小白兔。
“你们真不让我走啊?”
看众人态度坚定,角落还有个男青年不忍看她受罪,扬声:“没用的,进了这就只能留下来了。”说完,他就立刻被身边的人警告,不该破坏美好的大家庭气氛。
被围着的少女叹了口气:“那我就只好求救啦。”
殷栀说出来的话,朱承一愣后不由发笑。
她手机都在他们手上,她拿什么求救?
再说了,哪怕她拿着手机,在她拨通电话之前,他都有信心制伏她。
却见她微垂了头,小声嘀咕:“我闯祸了,路先生救救我……不要shā • rén啊!shā • rén不好,让他们受点罪,失去反抗能力,然后让我报个警就好啦。”
有犯罪活动的地方,还是交给可信的警察叔叔来处理的好。
魔神有意给她无上的权力。
她却只想有恃无恐地去作个死。
殷栀话音刚落,原本缠在她贝壳般雪白耳朵上的蛇饰眨眼间化为黑水,落到地上,以她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点,五秒内绵延成一个法阵。
空气仿佛凝固后又被扭曲。
在肉眼捕捉不到的变化中,窝点里的众人只觉在一阵晕眩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却古怪诡异的男人。
他口吻温和地垂询殷栀:
“失去反抗能力,是指要断掉他们的四肢吗?”
作者有话要说:一些钓鱼行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