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丫鬟都是是锦门绣户住惯的,没经过风浪,看到这一幕早惊呆了,哪里还挪的动?林鱼急得一拍大腿,拿出手帕捂住了卫云红的脸,搀着人往后走。
“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偏偏是脸!头上也破了,肿包带血丝,会不会影响脑子。”
“小红,你还认得我吗?我是谁啊,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记得翠屏山吗。”
卫云红没想到林鱼会这样关怀他,她眼神急切,一派惶急,两道细长的眉毛皱成了山峰,一手扶着他还一手捂住他受伤的面颊。
焦急恐慌,溢于言表。
他下意识地道:“林姐姐,你当然是姐姐啊,翠屏山前头的姐姐……”
林鱼大松一口气,温柔的抚摸着他:“还记得我,还记得翠屏山就好。”
她状似喜极,如获至宝。
荣时被长青搀扶着回来,肩臂上涌出的鲜血淋湿了一条袖子,赤红的血液顺着青色的绸缎滴落在地上。他看到这一幕,神情有点愣怔。
荣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林鱼这样的神情了,又惊又痛,又怜又喜。若不是此刻看得清楚,他都不知道她还能如此生动真切。
哪怕是当年在翠屏山下,面对重伤的他,她都没有过这样的神态。
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是陌生人。
可现在呢?
荣时失色的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红烛,清水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红烛看着荣时,神色有些慌张。“但是夫人,您,您要不要先看看三爷”
林鱼却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盯着卫云红的脑袋,仿佛自己所有的前程都维系在这颗头颅上。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水给我!药也给我拿过来。”
她专心致志的为他清理伤口,心无旁骛。
荣时看着这一幕,身子一阵发颤,仿佛被一刀直杀,贯穿胸膛。一时间万千哀冷涌上心头,叫他神情一阵恍惚,说不清自己到底哪里在痛。长青吃了一惊,牢牢托住了他。
“三爷。”
荣时的视线仿佛凝着在那两人身上,看着林鱼把曾经付予他的关注,爱护,情谊,温柔,尽数付予他人。此刻她眼里,竟然完全没有他。
“没,没事”他哑声道“我只是,有点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