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戏弄本宫”
荣时叹息:“肺腑之言。”
他亲测有效奈何方法太质朴了,没人信。
“……你还真是大胆,”公主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我真诧异我竟然还没有弄死你。”
“对了,更想弄死你的人是太子,现在他可比我讨厌你,若他登基,你不会有好果子吃。你还不如从了我呢。”
云阳公主蹲下身来,对上他的眼睛:“太子给你的,我和永王都能给你,甚至更多,永王身体孱弱性情憨厚,将来他主政,注定主弱臣强,你不是更好放开手脚?”
荣时垂下了眼睛,苍白的面容仿佛一张纸,一道鼻梁是纸上起伏的褶皱。
“……大家做人做事,总还是要讲基本的道理。”
“一个人,若要握无上之权,主万人生死,本事可以不必多,但德行一定要足够好。”
“你贵为皇室子弟,受无边荣宠,不求对社稷有尺寸之功,至少修修德行,当个好人。可你先炮制刺杀大案,诛连异己,将魏国公府排挤出京,后又网罗刺客暗探,用“暗杀”或“检举”辖制朝臣,恫吓士绅。”
“你有夺权之心,却不做仁德之事,反而尽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朝臣貌恭而心不服,你合不上道,也占不住理。”
公主闻言,嗤笑一声:“你竟然要跟我谈仁德”笑完了又摇头:“罢了,也只有你还配讲这两个字。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兴趣吗?满朝文武或多或少都有见不得人的阴私,只有你,越查越清白,大多数人满嘴巴的仁义道德都是用来骗别人,偏你拿来骗自己。”
荣时轻轻动了一动,折射在他身上的幽暗的光也晃了一晃,一时间狭隘的监牢里满满波动着光的涟漪。
“公主还是不明白,若要居万人之上,便得以圣人之心容俗人之行,而如今朝堂之上,直臣缄口,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仕林之下,君子吞声,兰摧玉折萧敷艾荣。”
“你揪着众人的阴私把柄,自觉执了牛耳,众人俯首,其实大家表面不得不顺从你,心里却恨极了你……”
他伸出苍瘦的手指在地上写出一行字,微微颤抖的指尖在落下痕迹时却稳如泰山。
“鸣蝉更乱行人耳,正抱疏桐叶半黄。”
“你什么意思?”
“谋诈之术能取胜一时,却不能长久。就好比那树上之蝉,看似叫的热闹,却不知死期将至。”
云阳公主的面容终于扭曲:“你这么会惹人生气林鱼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