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鱼盘算一番,觉得与其让公主觉得她与荣时一体,倒不如让公主觉得她这个人能处。
她进京摸查几天,倒是有点明白了,云阳公主一心想拉拢荣时,拉拢不成就想除掉,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她又发现荣时杀不得。
他的声望太高了,一个人领着着权贵清流两路人马,勋爵之家,文坛士子,循吏能臣…可以不夸他好却说不出他哪里坏,正所谓持身端正诸邪不侵,信念坚定的人自然会有很大的号召力,杀了他会犯众怒。
所以荣时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前提是他身子骨够硬,能扛得住囹圄之内的消磨。
林鱼陪着公主喝酒,喝了两口,公主忽然一拍桌子:“不管了,弄死算了。”
林鱼咕咚一下咽了口中酒,“要不再考虑考虑?”
“……我还没说要弄死谁呢?”
公主侧首看她,林鱼随即笑道:“能让公主如此苦恼的还能有谁。”
不能杀,又不能放…可也不能总把他关在牢里……顾揽月的状诉立不住脚,审查到最后总要给个结果。
“你觉得怎么对付荣时比较好?”公主忽然问道:“这个把你抛弃在山村,自己回来当宰相的人?”
公主果然很会给人出难题,但林鱼却并没有被难住。她很自然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我这个人吧,素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报仇呢,又讲究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对我做过什么,我自然要原模原样的讨回来。可惜,女子没法出和离文书,这笔账我没法算。”
林鱼笑眯眯的道:“有什么比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然后再弃如敝履更让人身心舒畅的呢?”
“……好狠”
狠吗?林鱼微笑,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公主又笑:“可他现在不在高岭上在污泥里。”
“那就捞起污泥里的月亮”
“再挂回天上?”
“怎么会,当然是先捧在手心里擦干净然后再摔碎了听个响啊。哈哈哈”
林鱼的笑声猖狂到惊飞了屋檐上的鸟雀。
“别笑了”公主也有点绷不住了,她指指戏台:“你现在笑得像个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