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皇子相比,太子虽有储君之名,但论贤名和朝中势力都不如二皇子。
简姑娘提供那份名单,并非不可能为真。
裴湛没理会他不解,反而说起另一件不相关事:
“我在或岩村遭遇追杀那次,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卫四曾细查过林中脚印,其中有一道脚印十分奇怪,其右脚内外侧深浅不一。”
白三立即点头。
裴湛抬眸,容貌清隽倨傲,他说:“若留下这个脚印人,实际上是个坡脚,可还奇怪?”
白三恍然大悟。
若是坡脚,用力和寻常人不同,确很可能留下那种脚印。
裴湛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笑,似嘲弄似轻讽,将倨傲和疏离玩弄得恰到好处:
“太子宫中有一个太监,名叫路于,其人相貌不显,很少跟在太子身边,不过,令人注意是,他身有残缺,明明腿脚不便,却深受太子信重。”
“你查一下,我失踪那一日,他在何处?”
前后两句话相连,尤其是裴湛指出了路于残缺,白三冷下脸来:
“属下会让卫四亲自去查。”
卫四身手本领比他厉害,这事交给他,和爷安危相关,卫四绝对会查得明明白白。
应下后,白三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白三讪笑:“属下就是有一事不解,往日,太子极力拉拢爷,有什么名贵物件都会往侯府送,甚至待爷亲近有余,这般情况下,太子为何一而再地追杀爷?”
他说一而再,是包括了羡城那次。
“你还记得,羡城陆氏是谁人吗?”
白三一顿,才反应过来。
陆氏明面上忠于圣上,暗地中早站队了二皇子,爷上次受伤,是陆氏所为,一旦爷有个三长两短,长公主绝对不会放过陆氏,同样,也会彻底绝了肃亲侯府站队二皇子可能。
一石二鸟,太子倒是好心思!
裴湛垂眸,眉梢嘲讽闪过,太子倒真是时时刻刻做两手准备。
拉拢不成,索性就打杀。
眼看他不可能被拉拢,就也断了二皇子希望。
裴湛甚至有闲心地想,太子做事如此果断,何愁不能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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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裴湛翻墙习惯了,如今进简瑶院子,从来不走寻常路。
白三都认为,两个宅子相连那堵墙迟早要被爷给磨平了。
绥斫院烛火还未灭。
裴湛动静甚小地破窗而入,落在床幔外,险些吓简瑶一跳。
裴湛弯腰,轻抚她后背,替她顺气,明知故问:
“在等我?”
简瑶捂住胸口,被他吓到,半晌,才喘匀了气,下意识地将锦被拢了拢。
裴湛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然闯入,有多不便。
简瑶刚沐浴过,青丝尚沾着水渍,春日亵衣轻薄一层贴在身上,被水色稍稍浸湿,衣裳下白皙肌肤若隐若现,精致锁骨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泛着娇嫩粉红,无端泄了分余媚,活色生香。
裴湛眸色顿暗,喉结轻轻滑动。
寂静房间中忽地响起一声口水吞咽声,刹那间,裴湛明明穿着矜贵整齐,却无端多出一抹欲|气来。
哄得一下,简瑶只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坐立难安气氛。
她羞耻地脚趾都紧绷,指尖泛着诱人粉白。
简瑶忙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从锦被中探出一个毛绒绒脑袋,旖旎暧昧气氛顿消,裴湛哭笑不得:
“你这是作甚?”
他伸手拍了拍她后背,她包得严实,这一拍,根本没碰到人。
裴湛心中轻啧了一声。
有些可惜和失望。
他自己看不见,他耳根处红得都快滴血,所以,裴湛还在故作镇定,将一旁外衫递给简瑶,转过头说:
“别裹在被中,小心待会闷到,你先穿好衣裳,我不看。”
女子没接话,只须臾,一阵细细簌簌动静传来,半晌,身后才响起女子软软糯糯低喃:
“……我、我好了。”
裴湛这才转过来,简瑶已经将外衫披好,适才那抹春光彻底看不见。
简瑶抬头,眸子灼亮,轻轻扯动裴湛衣袖:
“你真当上了大理寺卿?”
在看见绥斫院烛火未灭,裴湛就知晓她是在等着答案,轻颔首,他今夜前来,也是因此事。
裴湛垂眸看向女子,忽然抬手捏了捏她滚烫耳垂,低声说:
“你明日就可去大理寺。”
简瑶愣了一瞬:“什么?”
二人视线在空中对撞,裴湛只简单说了四个字:
“鸣鼓申冤。”
他抬手抚在她青丝上,眸中深处神色皆是认真:
“阿瑶,你所求,我都会一一替你实现。”
你要替你父亲申冤,我就当上主审官,我会让你所求之事皆平,直到最后,所思所想只有我。
无人看见之处,裴湛手掌轻移,最后落在简瑶脖颈后处,就仿似一道桎梏,不可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