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肩膀,肃亲侯将她搂进怀中,沉声安抚:
“不要动怒。”
“尚无证据,圣上不会管。”
靖和长公主气得不可开交:“难道就任由他无法无天?!”
肃亲侯眸色幽深暗沉,话音不紧不慢:
“有羡之在呢。”
短短的一句话,叫靖和长公主平息了怒意。
一物降一物,靖和长公主的脾气,也只有肃亲侯能这么快地安抚下来。
待出了翟清堂,肃亲侯眸中才恢复漠然,平静吩咐:
“给洛太尉送封信。”
洛太尉,圣上心腹,掌管禁军,无人敢触其锋芒。
太子一而再地想动裴湛,肃亲侯府自也不是泥性子,任由他拿捏!
大理寺。
裴湛没回侯府,也没回宅子,他坐在大理寺的公堂中,翻看近日查出的证据。
太子的所行所为,一旦承到圣上面前,哪怕仁德皇后再世,也保不住他!
太子千方百计地带走简瑶,只有一个目的。
显而易见。
倏地,裴湛扯出一抹笑。
讽刺无比。
翌日早朝刚散,裴湛在皇宫门口遇见太子,太子笑容温和,待他一如往日:
“羡之可要去东宫坐坐?”
裴湛不紧不慢,腰间的暖玉在阳光下十分耀目,他不咸不淡道:
“不必了。”
太子似有诧异,他抬头,意外地看了眼裴湛。
裴湛跋扈、眼高于天,甚至手段狠厉,哪怕知道他暗中在替父皇做事。
但太子依旧没将他放在心上。
多次拉拢,也不过为了他背后的肃亲侯和靖和长公主。
一个人,位可高可动,但心性却是难改。
自幼高位,又得圣上看重,他不可避免地心理上会有轻视和疏忽。
而这些缺点,足够致命。
但今日的裴湛,却意外地沉得住气。
下一刻,太子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裴湛觑了他一眼,忽然凉飕飕地说了句:
“自幼就无人敢碰我的东西,但凡伸下手,都会被我剁了爪子。”
他嗤呵一声,似只随口一说,话罢,他转身离去。
而太子,却盯着他的背影,哂笑出声。
路于拧眉不虞:“殿下,他身为臣子,太放肆了!”
太子笑得停不下来,他摆手打断路于的话:
“无妨。”
路于压下心中对裴湛的不喜,他总觉得留着裴湛这个人,后患无穷。
“让人备马车,孤要去看看,孤养的那只兔子可还适应。”
马车一路行至别院,太子进去时,简瑶正在用膳,满目琳琅的饭菜摆在桌子上,奢侈浪费,可太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只看了眼女子,笑道:
“看来简姑娘很适应这里。”
简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太子没在意地坐下,如数家常地问道:“奴才可有伺候得不妥当?若不妥当,孤让人换一批来。”
话落,简瑶余光就觑见屋中的奴才煞白了脸色,似腿脚发软,却强撑着没失态。
简瑶不知道太子的手段,但这些奴才的反应,却已经说明了很多。
简瑶不是心善之人,却也不会视人命如草芥,她冷讽:
“你的人,你会不清楚?”
女子终于说了话,虽然依旧是冷嘲热讽,太子垂眸笑了声,说了句她想听的:“今日羡之和孤说了一番话,许是简姑娘会感兴趣。”
简瑶手狠狠抖了下。
裴湛已经猜到绑走她的人是太子了?
没由来的,她倏地松了口气。
简瑶十分信任裴湛,似乎只要裴湛有了一点头绪,就一定就能救她出去一般。
太子看得十分新奇:
“羡之说,谁敢碰他的东西,就会剁了那人的手,孤很好奇,就算最后他得知真相,他要怎么剁了孤的手?”
裴湛的话霸道张狂,但简瑶却觉得口中的白粥都清甜了很多,她神情变得自在许多,只道:
“那太子就拭目以待。”
太子倏然一挑眉,可路于却没那么好性子:“放肆!”
“欸!”太子摆手,打断路于:“你们都下去,孤和简姑娘单独说会儿话。”
简瑶眸中顿生防备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