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容没了阻拦,提起棍子就朝景时卿砸去,禾沧拦不住,只得用身子挡在景时卿面前,一棍接一棍,有些打到了禾沧身上,也有些打到了景时卿身上。
变故发生的太快,景修寒反应过来冲过去时,褚容手里的棍子已经挥了五六下。
“云望!”
褚逸见景修寒过去,才开口制止。
打景时卿他能兜得住,若是伤了景太傅,他们就完全落了下风。
云望眼疾手快的抱住褚容,云亭也随之过去抢了褚容手里的棍子。
景修寒此时已经气的脖子都红了,“竖子怎敢!”
褚逸示意云亭云望拉住褚容,才幽幽踱步至景修寒面前。
“景太傅,得罪了。”
说罢他才看向好似奄奄一息的景时卿,“琉璃台落水事件我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全部经过,并且找了当时在场的几个证人,包括救人的那两位姑娘,此时他们就在京兆府外候着。”
“据当时在场的证人的证词,你知道穆表妹就在你附近的,穆表妹消失在水面后你还曾往穆表妹的方向看过,由此可以推论,你是知道拉住你脚踝的人是穆表妹。”
景时卿被褚容砸到了肩膀和手臂,正痛的冷汗直冒。
听见褚逸这番言论,挣扎着起来想要反驳,可他话还未出口,就听褚逸继续道,
“景大公子,你明知有更好的办法救五妹妹,却还是选择了有损五妹妹清白的方式,此乃一错。”
“穆表妹阻拦你靠近五妹妹,你却将她双手手腕踢起严重淤青,众所周知,穆家表妹乃是习武之人,你却踢她命脉之处,她可能会因此落下隐疾,再难提剑,此乃二错。”
“景大公子刚刚也说了,穆家表妹水性不佳,可你却毫不留情,将她踢落水底,险些丧命,此乃三错。”
“你与五妹妹之事,我最清楚不过,是你三番两次对五妹妹示好,投其所好,关怀备至,才使得五妹妹错将你当成良人,父亲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也是你一次又一次利用五妹妹面见父亲求父亲成全,从始至终,五妹妹都从未与你同时面见父亲,求过婚事,你刚刚的言论是在混淆视听,有意抹黑五妹妹的名声,此乃四错。”
“你与五妹妹的婚约,是你在五妹妹的及笄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输掉了当日的定婚礼,定婚礼未成,你与五妹妹并无任何瓜葛,你却口口声声称与五妹妹有婚约在身,如此颠倒黑白,此乃五错。”
“你今日于琉璃台救了一位姑娘,你已经毁了那位姑娘的名声,却还在此大言不惭的肖想我褚家姑娘,不知景大公子是想要那位姑娘做妾,还是要我褚家五姑娘做妾,你景时卿想要享齐人之福,我不拦着,但若将注意打到我家妹妹头上,我褚家绝不容忍,此乃六错!”
“另外...”
褚逸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下来,冷眼看向景修寒。
“我刚刚在来的路上收到一些东西,正好景太傅也在此,那就一并请景太傅辨辨真伪。”
说完,褚逸唤来长随,“元风,将东西拿给景太傅与景大公子过目。”
景修寒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景时卿也微微坐直了身子。
元风捧着一个盒子走到褚逸面前,褚逸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这是一份账目,来自凌烟阁。”
景时卿听见凌烟阁三字,整个人已经有些僵硬了。
“今年秋季凌烟阁一共出了十套秋水玉脂,这是十套秋水玉脂的去处,景太傅请过目。”
景修寒接过来,刚想要发作时却看到其中两个名字,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褚逸又拿出另外一份账目,“这是长安城极具盛名的一间首饰铺,有一位唤作夜恒的在他们家花费重金定过一套头面,据调查得知,夜恒是景家的护卫。”
褚逸将账目递给景修寒,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景家连护卫都有这么大的手笔,亦或是这个夜恒是奉哪位主子之命,买来送人的,恰好,我又不小心得知这夜恒实则竟是景大公子的暗卫,却不知景大公子这是送给哪位姑娘的。”
景修寒此时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景时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做的这么隐秘竟还会被查出来!
尤其是夜恒,是他藏起来的暗棋,就是今日这样的场面都没有让他暴露,却不知褚逸是如何得知的。
景时卿当然不会知道,这不是褚逸查出来的,而是褚瑜中途醒来知道褚容到了京兆府,让云亭到褚逸手上的。
一并送来的还有其他几间铺子的账目,甚至还有在城外,景家一个庄子附近的一位村民,目睹景大公子与一位姑娘携手出现在庄子上的口供。
这都是梁嬷嬷这些日子查到的所有证据。
褚逸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些的。
他拿到这些东西时恨不得将景时卿千刀万剐。
褚容将所有证据一一念出来递给景修寒后,才冷声道,
“这些账目上的时间,都在妹妹及笄礼前,所以这种种迹象表明,景大公子在对五妹妹示好的同时,还与别的姑娘有染,亦或者说,养了外室?”
在铁打的证据面前,景时卿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脸色也更加苍白。
“景大公子在有心上人时,还哄骗我褚家五姑娘,不知意欲何为!”褚容重重甩了甩衣袖,负手厉声道。
“景时卿,你欺我辱我褚家姑娘,将我褚家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在定婚礼当日还与姑娘幽会,简直是狼心狗肺,此乃七错!”
褚容说完折身走到堂中,一字一句道,“今日我褚逸代表长安整个褚家在此正式宣布,我褚家五妹与景家大公子再无任何瓜葛,此生亦再无任何交集。”
“景时卿之七错,已犯我褚家逆鳞,触碰我褚家底线,从今日起,我褚家与景家断绝一切关系,从此以后,再无往来!”
褚逸转头面色冷淡的看着景修寒,“凡与景家交好者,皆是与我褚家为敌!”
堂上此时已经安静的可怕。
于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却在发苦。
比起开罪褚家,他更愿得罪景家。
只希望褚家不会跟他算今日这笔账。
于年赞赏的看了眼刚刚执刑的衙役。
幸亏那一棍子没有真正打下去!
褚容心中的火气已经全部消了,他怔怔的看着褚逸,心里涌起无数敬佩。
大哥不愧是大哥,比他牛逼多了!
褚容看了眼盯着自己眼睛发光的弟弟,又道,“景时卿所为之事人神共愤,既然敢做就得有承受后果的能力,别说今日三弟只是砸了你景家,打了景时卿,今日就是打死了,我褚家也担得起这个责!”
景修寒紧紧咬着牙。
他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小辈这般羞辱!
“至于三弟损坏御赐之物,我自会带三弟去向陛下请...”褚容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听外面传来一道略微尖细的声音。
“圣旨到!”
堂内所有人皆是一怔,于年赶紧从高位下来,与其他人一道出门迎旨。
“褚容接旨。”
等所有人跪下行完礼,大内总管才看向褚容,道。
褚容眨眨眼,陛下这么快就降罪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褚家三公子褚容已过及冠之龄,朕念其聪慧无双,有过人之才,特任褚容为金吾卫左军巡判官,即日上任,钦此。”
大内总管的声音已落下许久,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
不是死罪吗,怎么反倒是赐官了?
褚容最先抬头,他看着大内总管疑惑道,“总管没念错吧。”
大内总管笑的无比和煦,将圣旨递给他,“褚小判官,接旨吧。”
褚容茫然的盯着他,直到褚逸轻咳了声他才回神,忙接过圣旨,“褚容领旨,谢主隆恩。”
“陛下口谕,褚小判官明日进宫谢恩。”总管笑着撂下一句后便离开了。
等大内总管离开,众人才一一起身。
褚逸瞥了眼褚容手上的圣旨,轻轻一笑,“看来,这是陛下对三弟的惩罚。”
众人,“...”
神tā • mā • de惩罚!
景时卿此时再也承受不住,生生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身体到了极限,还是被气的。
景修寒甩了甩袖子,面色铁青的离开。
景家其他人连忙将景时卿抬着出了京兆府。
?
作者有话说:
这个情节会相对多一点,是因为这是决裂的关键哈。
比心心,爱你们。
褚容;嗐,好严重的惩罚啊!感谢在2022011316:02:50~2022011416:2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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